这吼叫声非常耳熟,我起初以为又是爪兽追来了,然而侧耳听了片刻后发现不对,这不是爪兽,而像是那些豹鬣狗的叫声。
和爪兽比起来豹鬣狗似乎没那么可怕,然而山下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山呼海啸,竟不知道有多少豹鬣狗聚集在一起发出凄凄的叫声,实在是恐怖。我跑到盘山路尽头处朝下面张望,只见山下一片黑色的海洋从远处汹涌而来,几秒钟的功夫就拍在外围城墙上,然后一道黑色的细线沿着盘山路蜿蜒而上,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朝山上而来。
我望着海洋一样的豹鬣狗群目瞪口呆,根本无法数清到底有多少只豹鬣狗在其中,只觉得看一眼都让人头皮发麻。这可不是几十只几百只,而是数千只数万只豹鬣狗,这他娘的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愣了几秒钟后撒腿就往王宫大殿跑,这时候也顾不得思考为什么豹鬣狗好像被捅了蚂蚁窝一样倾巢而出,只想着赶紧找一个能够躲过豹鬣狗群的地方藏起来。这些豹鬣狗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在它们面前我恐怕连一秒都撑不过就要被啃成碎片。
王宫大殿的门已经塌了一半,我尝试着把倒在地上的那半扇大门扶起来堵住门口,然而这不起眼的大门居然重得出奇,我费了半天功夫才把大门抬起来,却发现大门关闭后中间还露着半个身子那么大的洞口,别说是豹鬣狗的,只怕连爪兽都能轻易钻进来。
这个发现几乎让我发狂,我只好舍弃了大门往大殿内部跑去。刚转过身没多久,王宫外面已经出现了几只豹鬣狗的身影,它们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住了,居然连停都不停就往大殿中扑过来,两只从大门的缝隙钻入,另外三只则从窗户跳了进来。
我手足无措站在大殿里面,因为刚才抬大门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这时候根本来不及寻找掩护,只好从地上随便找了只被火烧得焦黑的青铜烛台作为武器,警惕地看着这几只豹鬣狗。
这些豹鬣狗进入王宫大殿后便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我头皮一阵发麻,发觉这些豹鬣狗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和李少白在来的路上曾经见过许多豹鬣狗的尸体,后来连活的豹鬣狗都见过,这种犬科动物习性其实和现代的狼很相似,都是集体狩猎动物,往往采取围攻战术追杀猎物,行动之间非常狡猾。
可我眼前的这几只豹鬣狗却眼神通红,好像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样不断嘶吼,嘴巴还向外流着恶心的涎液,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样子。我吃了一惊,脑子里出现不详的预感,这些豹鬣狗不会集体突发狂犬病了吧?
“吼吼吼!”
容不得我思考,五只豹鬣狗已经吠叫着朝我先后扑过来,我紧靠墙壁挥舞着烛台将第一只扑过来的豹鬣狗击退,还没来得及躲闪,第二只豹鬣狗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一口咬在了我的小腿上。
“啊,我靠!”
我痛呼一声举起烛台狠狠砸在这只豹鬣狗的脑袋上,令我惊讶的是,这只豹鬣狗居然没有躲闪,而是好像杀父仇人一样死死咬住我的小腿没有松口,直到我连续在它脑袋上砸了几下后才呜咽着倒下。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些豹鬣狗都疯了吗,连躲闪都不做了?
剩下的四只豹鬣狗又冲了过来,我这次心里有了底,干脆连挡都不挡,故意露出腿和胳膊让它们撕咬,果然这些豹鬣狗一旦咬在我身上就死不再松口,我心里一喜,看来豹鬣狗疯了倒是好事,总比一直跟我打游击战好对付。
四只豹鬣狗失去了神智,连基础的躲闪都没有,只是疯狂地朝我攻击,我趁机强忍着剧痛用烛台狠狠砸它们的脑袋,砸了几十下终于将它们全部击杀,但身上的伤口也再次变多。
好在我搏斗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要害,所以身上被撕咬到的地上都是腿部和胳膊,除了伤口流血生疼外倒是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但一番搏斗后我感觉气喘吁吁,手上的烛台也变得沉重起来。我心里知道不妙,看来是体力快要用尽了。而且看这些豹鬣狗这么疯狂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什么病毒,我可别被传染了才好。
刚消灭掉五只豹鬣狗,王宫外面再次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声,这次的叫声非常密集,想必豹鬣狗的大部队已经冲到了王宫外面,估计下一波冲进来的豹鬣狗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我扫了王宫大殿一圈,突然看到头顶上有一条凸出的横梁,便试着跳起来往横梁上面攀爬,费了九牛二虎的功夫终于成功爬了上去。
我趴在横梁上满意地看了看,发现我的位置离地面有三米多远,这么高的距离,豹鬣狗应该上不来吧?我松了口气,这时候才感到身上到处是生疼的伤口,又使劲吸起了凉气。
外面豹鬣狗的吼叫声越来越高昂,这次它们没有贸然冲进来,听声音似乎是打算聚集足够的数量后才进入大殿。我趴在横梁上撇撇嘴,心想你们就算数量再多又怎么样,还能飞上来咬我不成?我就安心趴在这里等救援好了。
然而命运仿佛和我开了个玩笑,我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呢,突然听到身上的横梁发出咿呀的巨大声响,那动静仿佛是临死前发出的叹息一样让人毛孔悚然。我靠……不是吧?
我目瞪口呆看着身上的横梁,下一刻整个横梁突然断裂,我抱着半截横梁从空中落下摔了个七晕八素。更惨的是,这时候外面的豹鬣狗也潮水一样涌进来,无数通红的双眼疯狂盯着我。
我欲哭无泪地趴在地上,心想这下是真要玩完了,没想到我沈沐倒斗多年(其实就一个月)最后居然会死在一群豹鬣狗口中,实在是凄惨。
“来啊,老子和你们拼了!”
我从胸口里发出绝望的吼声,在地面寻摸着武器想要做最后的抵抗。就在这时候,地面上的一具白骨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