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望着手中摇晃不停的酒杯，漆黑瞳孔中透出一丝恍然。

之所以不愿离婚是因为什么？最开始是想报复何氏，所以忍下离婚的冲动将人绑在身边，待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利用她去针对何桥。

后来是发现两人在床上很是契合，且何以然一直乖巧待在家中不惹事，他想自己也不是没有能力养着这么个花瓶……直到何以然对夏婉柔动手，他惊觉何以然是何桥的女儿，她跟何桥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擅长伪装，实则虚伪又狠心。

在过去无数个动摇的瞬间，他总是强迫自己想起曾经的教训，然后警告自己，他留下何以然是为了报复何桥，因为她是何桥珍视的明珠。

重重压抑到现在……他发现了何以然的另一个身份，是他一直赏识的Selena，两种相对立的情绪冲撞在一起，就连陆闻辞自己也整理不清。

程修杰从他的反应中窥见一丝端倪。

他斟酌着开口说道：“陆哥，难道说你要放过何氏吗？”

“不可能。”陆闻辞想也不想地开口，声音也变得更加冷沉。

程修杰也低下头望着桌上的酒杯，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他道：“当初何桥假借合作的名义设计陷害陆叔，陆氏濒临破产，如果不是因为这，陆叔就不会疲劳驾驶发生意外，阿姨也不会——”

后面的话语化作一声叹息，他面上闪过一丝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