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然跟陆闻辞对上眼。

男人眸色黑沉,如黑洞一般看不见底,也窥不见其中隐匿的情绪,但却能轻而易举品出暗藏的危险。

很明显,陆闻辞怒了。

视线在她身后的夏婉柔脸上绕了一圈,定在脸颊红肿处几秒,陆闻辞抬手让身后医生进门给夏婉柔检查情况。

夏婉柔哭哭啼啼,柔弱委屈到了极点,“陆哥哥,何姐姐她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好痛啊……”

何以然被她哭得心烦。

精神病院工作人员的各种眼神也若有若无落在她身上,何以然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抬步走向门外。

可在与陆闻辞擦肩而过时,手腕却被他大力握住。

那力道捏得她手腕疼痛。

目视前方,她听见耳边响起陆闻辞怒火外溢的指责,“何以然,你过分了。”

何以然咬紧牙。

挣了挣手腕,没挣开。

又听陆闻辞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胡闹,我的忍耐有限,没工夫陪你。”

何以然忽地侧首望他,“我胡闹?”

何以然扯了扯唇角,“那就离婚啊,你为什么不离婚?我都说了放你们青梅竹马自由。”

陆闻辞脸色沉下,风雨欲来,“没了陆氏,你何家在晋城根本无法立足。”

何以然眉间微动,“你在威胁我?”

她抬起另一只手抠开陆闻辞收紧的手指,把自己的手腕释放出桎梏。

“我算是发现了,你们两人还真是配,一个疯子,一个瞎子,既然有病那你们就绑死了,别出来祸害人!”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要被你们夹在中间羞辱。”

“陆闻辞,之前喜欢你,想嫁给你,是我眼睛糊住了,没认清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醒悟了,不扒着你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还是说男人本性就是贱,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何以然越说越激动,连眼尾也泛起片片红晕。

陆闻辞从来冷漠,极少动怒,此刻平静的面具却乍然破碎。

从认识到现在,何以然从没这样骂过陆闻辞。

字字都是对他的责问和羞辱。

他眉头紧锁,眼眸森然,临近喷发的怒火几乎要点燃周围的空气。

忍无可忍,终于冷呵打断。

“何以然!”

何以然一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抬地大步向前走,“你少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