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以生魂葬之

邱一鸣悲号痛苦失了所有气度,破空而来的男子悄然消失。邱一鸣哭之后醒来,才拿起尊上留下的纸条细读:“在答应你时我便料定了会有今天,你也切莫悲伤,看到你承袭宗门我已了无遗憾,只是临终之际忽想起一事,此事我该求你原谅才是,你幼年丧父是真,可母亲却尚存,这许多年未我从不曾告诉你,是我自私亦是你父亲临终做托,如今你已成为你父亲一样独霸一方的人,你母亲却生死不知,我心愧疚,我也只能告诉你她耳后有一朵红莲,此事是我误了你,今日身死原是该有的报应,勿念,绥安绝笔。”

邱一鸣只觉得眼前一暗,心里竟说不上滋味来,随后高声喊道:“来人!将我内室里一人一蛇扔到山下。”门口的人应是离去之际又被召回,邱一呜平缓了语气道:“送他们下去,派人保护他们安全,定期来回我。”那人默然一声去了。

三天后宗门内人心惶惶,传闻宗主为了女子逼死自己的师父,这样德行败坏竟然成为宗门的一代宗主。

这三天里邱一鸣没有踏出房门一步,送来的饭食都是原封不动的被退回,门外一名老者正欲高声说话,便被身边的人拦下:“绥安死了他心里难过,这三天来披麻守孝全然一副子嗣的样子,就让宗主寄一寄这哀思吧。”

那人显然是火爆脾气,皱眉吡目:“哪里还有时间去哀思,就算是心痛难当也该分个时候,外面留言已经传的如此难听,再这样下去他这宗主便不必再做了。”老者说完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两人立刻冲了进去。

邱一鸣倒地不起四周没有闯入痕迹,暴躁老头拉起邱鸣的胳膊,探脉之后大怒:“真真是要气死老夫,一个几近成仙之人的身体,竟然被他折腾成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对于我们来说本没什么,可是他竟散尽一身修为,硬是同一个凡人一般为绥安守孝!真是不知所谓!”

嘴上的话听着恨不能将邱一吗立时杀了,可眼睛里却满满都是心疼,将邱一呜抱上床之后复道:“也只有这样至情至性的人做宗主我才放心些,只是如此意气用事却不是能担当一个宗门的品行。”

一旁的老者一边为邱一鸣治疗,一边跟火爆老头闲聊:“师弟莫要太过忧心,这孩子才多大,若现如今就是一个老城深算且冷静到可怕的人,你我才应该担心,这样的人若是仁者必是大才,若是恶者必是大患,且宽心吧。”

暴躁老头哼一声不再说话,这便是一个坐不住的人,看着邱一渐渐恢复又道:“我还是出去看看的好,那个大长老还是什么省油的灯呢?没的绥安师兄一心的谋算因此落了空。”

治疗的老者深知他是如此性子,也不拦着笑看颔首。老者盯着昏迷不醒的邱一鸣自言自语:“果然是他的儿子,与他当年一模一样,一样的为情所困爱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十三醒转之后四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回首就看到躺在一旁的青文,十三四下寻找一无所获,此时青文也醒了过来,先是一怔之后被十三抓住肩膀,那张思念已久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睛里塞满了焦急:“文心呢?文心去哪里了?”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放开青文。抱着双腿蜷缩在床脚,呜呜哭个不停。

青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十三,幸好当时文心之死她没有亲眼看到,若是看到青文真不知,十三该怎样面对这纷至来的刻心之痛。

青文抱起蜷缩在一起的十三,难得的这个万事只靠自己的女子如此无助彷徨,弱到不堪一击像是一个被去了皮的刺猬,只能瑟瑟的缩在角落里寻求安慰。

青文心里的痛苦不必十三少一分,如今十三的反应却让青文更痛,自责将青文折磨的喘不过气来,依旧在十三的头顶轻轻地道:“文心她,她或许去了某个地方等我们,或许她并不希望用你的命换她的命,你如此伤心她岂不是魂魄不宁?”

这是一个让人伤心的日子,每个人都在哭,但是有些事好像哭过了,就真的会没有那么痛了,十三又一次穿上了月白的衣衫,素白没有一点图案,两个眼皮肿到睁不开,鼻尖红红的,一直白玉簪子挽在发髻之间。

山林里,远远望去天地皆失去了颜色,泉水边一捧清凉入胃醒神之后,青文搂着站起来的十三:“这里风景很美,难得你肯出来,我们就好好看一看这深秋的景象,这里野味很多,我等会儿给你烤野味吃。”十三应和着笑了笑:“好。”

身子却没有半分停留,来至一个风景秀美之所,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唬的青文忙上前,十三摆摆手:“没事。”之后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咒语渐成,十三身体剧烈颤抖整个人开始变得虚幻,好多虚影重在一起。

青文在一旁大急,不自觉的大着噪门:“你难道命也不要了?何苦这样。”

此时咒语已经完成,虚影晃动的更厉害了,十三仰头一声惨叫响彻这宁静的深秋老林,一时间走兽四散白乌飞窜,此时的十三手里多了一缕幽魂,虚弱的被青文抱在怀里才堪堪坐起来:“我思来想去总是要入土为安方好,可笑的是不仅身体,我就连个衣冠冢都为她做不到,想了又想我终于发现这世间还有一样东西是与她有关系的,那便是我的生魂,今日我便以生魂葬之。”

封灵瓶跃然指尖,那一缕幽魂就此封印。十三已经是十分支撑不住,整个人都软倒在青文身上,青文又气又急:“何苦呢?就算是如此也该是我,当初是我对她有所亏久,该用这奉灵决的也是我!”

青文急的满头大汗青筋暴起,十三笑了凄惨而美丽,费力的抬手擦掉青文头上的汗珠:“这是我

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让我来。”两人埋了心,直到天渐黑是才离开。

十三已经是一步都走不了了,心碎伤身都占全又是刚恢复的身子,虚弱得很双手虚虚的攀着青文,将头埋进青文的胸前,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