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始末交代清楚之后,青文一改往日的儒雅无耻二字脱口而出,十三上前本打算试一试这监狱的牢固程度,谁知道被直接震了回来,本就沉重的伤势伤上加伤,整个五脏都揉在了一起,十三的内丹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裂痕。
且不说别的胡灵的情况用脑子想都知道,十三怎么在这里坐的住,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被青文抓着袖子,满是心疼的看着十三嘴角溢出的鲜血,死死的拦住去路:“别去了,难道你想死吗?”
十三充耳不闻眼神空洞的绕过青文,手因为无力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臂内侧才堪堪站稳,一瘸一拐的走进扇门。
青文心里不忍十三这样自苦无非是心里苦罢了,自己拦不住现在的十三,虽然身体在一点点的恢复,可是想要离开这里也是难上加难“你若再被弹回来,必死无疑。”
十三一晃一晃的步子明显晃的更厉害了,自己已经是站稳都有些困难,可是心里不断传来的痛苦让十三根本没有办法忽视“死了不是正好吗?”十三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了,便忘了青文,忘记了青文也是文心的父亲,也一样会伤心,忘记了自己这样带给青文的打击到底有多大。只一心求死,丧气萦绕在十三身边,整个人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十三从来没有一次这样的不堪一击。
青文心里的恼怒被十三彻底激起,眼前的人已经不动了,萧索而又绝望的背影,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斗志和骨气在十三身上彻底消失:“是你坚持要走这条路,即使不为了你自己,为了胡灵你也应该将这条路走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个行尸走肉一心求死。”
十三手指隐藏在袖子下面一点一点收紧,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得了,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算计,自己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被人算计到如今,竟然还将自己扒皮抽筋后扔进一个巨大的火炉里,忍受着来自心底的煎熬。
十三的心被这无名的灼烧成灰烬:“我又还能做什么?现在的我还有什么?我连这里都无法离开我还能为他们做什么?”
十三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青文现在的表情,即使是她自己都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懦弱的样子,甚至想要伸手死掉这张脸,可是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皮球,被人一针一针的扎到千疮百孔,在最后一下坍塌的很彻底。
十三身体晃了晃,整个人只撑不住的倒了下去,青文眼疾手快的接住十三,从始至终十三从来没有想过要依赖自己这个做丈夫的,这一点让青文不止一次的无力。青文伸手抚平十三皱成一个川字的眉头,上下抖动的眼皮。
将抱着胳手的十三,轻轻的放在自己用衣服铺着的薄薄一层的地上,面对着牢笼外:“出来。”语气不容置疑甚至是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空气中晃了几晃出来一个披着斗篷没有脚却直直立在空中的人,那人抱拳冲着青文点头:“主人。”
十三从来没有了解过青文,更不知道青文的实力到底如何,青文盘膝坐在地上,衣服因为做的太急被毫无形象的压在身下:“去将人就出来,明天汇合。”
那人下一秒就不见了,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只有空气里留下了淡淡的肃杀的味道。
今晚的月亮尤其明亮,星空更是闪耀间尽显神秘,阵阵秋风吹来,身边的人打了一个冷战青文小心翼翼的将十三护在身后,自己一时大意十三现在的身体受了风可不好,一个淡淡的蓝色光圈在十三四周出现。
青文现在已经是神采奕奕精神矍铄,两只眼睛里泵射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在青文独自离开的那段时间,青文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更是没有人知道青文当时的修为到底如何。
青文现在的养足便是精灵王者看到也是心有余悸,灵力外放根本不是这个位面该有的东西,青文也曾经尝试过与十三说这些事,可是每每不是错过便是意外,直到后来青文发现十三并不是很在意就再也没有提过。
为了此事青文甚至是碰了自己一直不碰的酒,有一段时间青文更是想不明白十三是不是根本不爱自己,她不仅不问自己的情况甚至什么事都不愿意与自己说,所有事宁愿自己死死扛着也不愿意求助自己,甚至是连说一句都不曾。
月光下青文淡青色的眸子渐渐的泛出月光的光华,早上坚不可催的结界,紧紧是青文看了一眼便开始消散,而十三还在昏迷,青文的手穿过十三的腿弯轻轻抱起十三用斗篷将十三遮的严严实实,出了这个困了自己一天的牢笼。
怀里人的呼吸,以及时不时地抽搐颤斗,来自灵魂的悲伤都通过一双手清晰的传到青文的心里,青文已经忘了有多久自己没有碰过十三了,好像自从自己与钱魅那场迫不得已的婚礼之后,十三根本就是见到自己都绕着走。
月光下一个黑影抱着一个纤细羸弱的女子,缓缓的在羊肠小道上前行,一道淡淡的青色光幕包裹着的女子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任由外面的风再大,女子都一点也感受不到,有时女子也会不自觉的往男子怀里蹭一蹭。
黑夜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可是这一天的精灵族注定没有以前那样和平安宁的清晨,一声巨大的尖叫声响彻精灵族上空,之后便是一道人影在本该热闹现如今却空旷到没有一人的街道里狂奔。
精灵王寝室里,那个老而油腻的精灵王者揪在一起的五官,眼睛里瞳孔不断收缩,手指尖几不可见的颤斗,牙齿轻微触碰的声音,四周所有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你们再说一遍,人呢?”
任谁早上起来看见昨晚与自己一夜欢愉之后的女子凭空消失,都是精灵王现在的这种肝胆俱裂的惊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