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无法离开秘搜课,但唐千林依然担忧着唐子程,因为易陌尘要同行的缘故,他更不敢将唐子程独自留在易家豪宅中,毕竟那里还住着一个疯疯癫癫,生活都无法自理的小田君。
唐子程感染乙种菌险些丧命的阴影依然在唐千林脑子中挥之不去,所以,他必须将唐子程安顿在一个他能放心的地方。
而在哈尔滨这个陌生的城市,唐子程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八相门,他生母贺晨雪所在的地方。
为此,唐千林在电话告知易陌尘赶来的同时,也向朴秉政说明了自己的难处。
朴秉政听完,斜眼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唐千林:“为什么要把你儿子送到八相门去?”
唐千林道:“我有我的理由,朴课长可以不过问吗?这件事不关系到我的任务。”
朴秉政却是一反常态地笑了:“好,不过问,我给你两个小时,但是必须得让钱科长陪你一起去,没问题吧?”
朴秉政当然不需要过问,他只需要去调查。
唐千林早料到会有这一手,他爽快地点头:“情理之中。”
唐千林离开时,与门口的李云帆交换了下眼神,他从李云帆的眼神中读出,构陷朴秉政和钱斯年的计划已经开始了,李云帆已经堆上了柴火淋上了汽油,现在等着他点第一把火。
来到保安局院内,钱斯年和轿车已经等在那了,同行的还有另外一辆轿车,以及五名精神抖擞的特务。
“唐先生,请上车。”钱斯年笑嘻嘻地站在车旁,特务帮他打开车门。
唐千林微微点头道:“辛苦钱科长了。”
“哪里话。”钱斯年也上车坐定,看着唐千林道,“我们都是自己人,以后一口锅里吃饭,不分彼此,你是领队,这一路还得仰仗您的专业知识。”
唐千林看向窗外,微微一笑:“那倒也是。”
唐千林故意用话去刺激钱斯年,说完,他故意转头过去看钱斯年,和他所设想一样,钱斯年的脸色很难看,但难看的神色很快恢复正常。
钱斯年看向前方道:“有本事的人就像唐先生这样,说话大套。”
唐千林淡淡道:“抱歉,得罪了。”
钱斯年呵呵一笑:“不会,我怎么会那么小气?我如果是你,也一样。就如同,在哈尔滨,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您必须仰仗我一样,对吧?”
上钩了。唐千林心想,他故意迟疑了下,等着钱斯年似乎觉得这个话题过去的时候,他才冷不丁说了句:“那不一定,你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但我能做的事,钱科长就未必会了。”
说完,没等钱斯年接话,唐千林却咧嘴一笑:“和您开玩笑的,别介意,我在哈尔滨人生地不熟,就算再有本事又有何用?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凡事都得仰仗钱科长和秘搜课的各位,有得罪之处,还请钱科长见谅。”
唐千林前前后后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像是装腔作势之后又认怂,实际上不然,他这一手玩的就是地痞无赖的惯用手法,先是百般挑衅,等对方憋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又认怂道歉。
面子上是过去了,但也达到了激怒对方的目的,可对方在眼下又无法拿他怎样。
唐千林很清楚,要对付钱斯年、朴秉政这类的人,要无所不用其极,而首先就得激怒敌人,让他们在愤怒中丧失理智,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钱斯年只是笑笑,就当这件事过去了,但实际上他早就想摸枪出来毙了唐千林,这不仅侮辱了他,而且还当着其他特务的面,这让刚到秘搜课的钱斯年今后怎么混?
快到八相门马会门口的时候,钱斯年忽然问了一句:“唐先生,你和八相门的人还有交情呀?”
唐千林知道,自己和贺晨雪的事情迟早会曝光,而且他要调查贺晨雪估计有点难度,不如把这件事扩大,让秘搜课以调查自己背景为目的,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