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微微点头,做倾听状。
安哲道,“远子,这林山金业虽然是由国资控股,但又有其特殊性,公司的董事長并不是咱们体制内的人,只有公司的書记是由省国资委派出的人担任,而公司整体更像是一个私企,省市国资入股,更多只是当一个财务投资者,只分红,不参与和干涉企业的具体经营内容。”
陈远诧异道,“这么一个由省市国资控股的大公司,竟然是按私企的方式运作?”
安哲点了点头,“这就跟公司早期的成立有关了,林山金业的创始人叫伍伟雄,目前是公司的董事長,其创立林山金业早期,因为矿山企业的特殊性,再加上早期发展资金不够,就引入了林山市的地方国资,后续随着企业发展规模扩大,省国资也入了股,跟林山市国资一并成了林山金业的第一第二大股东,但当初入股的时候,双方签了协议,国资入股只享受财务投资收益,不参与和干涉公司经营,所以林山金业虽然是一家由省市国资控股的大公司,但公司的实控权,其实牢牢掌握在伍伟雄这个董事長手里。”
陈远若有所思,“老大,您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这个伍伟雄有问题?”
安哲摇头道,“不不,你千万不要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我只是先客观跟你介绍下这林山金业的情况,并不是想说这伍伟雄就有啥问题,你不要误解,咱们做任何判断都要有证据支撑,不能凭主观臆断。”
陈远‘哦’了一声,再次等着安哲的下文。
安哲继续道,“这次因为我在林山市受了袭击,笵書记震怒,派出督察组到林山市,从督察组回来交上来的调查报告看,问题主要指向林山市的主要领导,他们确实对林山金业这起因为矿坑局部坍塌而导致四名工人死亡的生产安全事故瞒而不报,但对于林山金业该承担的责任,却有点避重就轻,再加上我收到的几封神秘信件,以及我让人从信访部门找来的匿名信件,心里不免就产生了一些疑虑。”
安哲一边说一边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沓信件递给陈远。
陈远接过来认真看着,安哲则是在一旁静静等待。
花了不少时间将信件迅速浏览了一遍,陈远发现这些信件都是反应林山金业以及其创始人伍伟雄家族的一些问题,有的还颇为严重,已经涉及到刑事。
陈远放下信件,眉头微蹙,“老大,看这些信件,这伍伟雄家族分明就是有问题嘛。”
安哲道,“光看信件,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我们同时不能忽略一个事实,这些都是匿名信件,相关部门对于匿名信件,通常都是不云文会的,更别说涉及到林山金业这样一家能下金蛋的金鸡。”
陈远默默点头,安哲说的没错,毕竟很多匿名信件不乏歪曲造谣,恶意污蔑,而相关部门的人手有限,对于匿名信件,有的人会认为这种匿名信件藏头露尾,连真名都不敢露,反映的情况不见得属实,更不愿意浪费有限的人力去查证。
但凡事都要辩证去看,如果涉及到同一件事或者人,有大量的检举信件,那即便匿名信件也得重视,毕竟很多人不敢署名,因为怕被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