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不定呢。”
梁辰站妈妈这一边,也冲小叔叔哼哼。
梁怀瑾被他气笑了:“你现在有了亲爸,就不要我这个爸了?小人书还买不买?电影还要不要看?”
“要要要,我都要。”梁辰赶忙抱大腿:“爸爸说没有就没有。”
“你个见风使舵的小东西。”
梁辰傻笑,妈妈说什么,他听不懂。
这里深山老林,买点菜也没人管,云端买了十几斤各种蔬菜,梁怀瑾放进背篼里。
“大娘,我想捞点河里的鱼行不行?”
“想捞就捞呗,河里的鱼多的是,随便捞。再说白头河也不是咱们村里的人,我们也管不着。”
云端看她家院子里放着鱼篓子,跟她借用一下。
到了河边,云端把鱼篓子塞梁怀瑾手里:“棒打狍子瓢舀鱼,梁副主任,瓢给你,看你这么发挥了。”
梁怀瑾拿着长杆儿鱼篓在河里试了试,啥也没捞着。
几个村里的小孩儿看热闹,看他们是陌生人,有个胆大的小孩儿跑过来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梁辰这会儿胆子大,普通话夹杂着半生不熟的土话和人聊起来,聊了一会儿,梁辰拉拉妈妈的袖子。
“怎么了?”
“刚才那个小孩儿说,捞鱼要去上面,前面的河口窄,好捞鱼。”
“好。”
赶紧换了个地方,果然上面好捞一点,半个小时捞了三四条鱼,小的那条鱼放掉了,剩下三条大鱼,他们要两条,另外一条送给借鱼篓给他们的大娘。
“哎哟,真捞着了,运气不错。”
“谢谢您的鱼篓。”
“哈哈,不用客气,下次想买菜了再来。”
“好嘞!”
回去的路上,云端眼睛盯着路两边的草丛,什么野鸡野兔子都没看到。
“行吧,咱们中午吃酱烧鱼,凉拌番茄,再炒个素菜大杂烩。”
梁怀瑾笑道:“按照咱们这个吃法,大哥特意买的粮食都不够吃半个月的。”
“不怕,能吃一周就行。你走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出去,去外面买些粮食进来。”
“嗯。”
他回去的时间是计划好了的,最多待四五天就要走。这里太偏僻了,回去的路上至少要花一周的时间。
除了冬天烧炕之外很少见到厨房冒烟的梁家,今天中午十一点烟囱就冒烟了,味道还贼香。家里做饭做惯了的主妇,闻着飘过来的油烟气,就知道肯定没少放油。
谢大姐去广场那边的空地晒东西,被几个姐妹拉住。
“梁老师家谁在做饭?”
“不是梁老师的弟弟,就是他弟媳妇吧。梁老师还没下工,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那肯定是梁老师的弟媳妇在做饭,男人哪里会做饭的?”
谢大姐反驳道:“那可不一定,我今天早上听他们说闲话,梁老师弟弟家里,他弟弟也做饭干家务。”
“哎哟,还有这事儿?南方的和咱们这里就是不一样哈。”
“不过说起来,梁老师弟弟弟两口子也够不客气的,梁老师不在,家里的好东西就随便糟蹋了。”
“可别乱说,他们两口子上午去村里买的菜,自己捞的鱼。而且我看那两口子也不是那样儿人。”
“听梁老师说,梁老师的儿子要在咱们这里过暑假,日子还长着呢,慢慢看吧。”
谢大姐回去,碰到梁怀瑾在打扫院子,梁怀瑾冲她点点头。
回到屋里,谢大姐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两兄弟,做派都差不多。”
饭要做好了,梁辰跑出去广场那儿等着,除了他还有一群小孩儿也在那玩儿,等着爸爸下工,回家吃饭。
去食堂吃饭的大多是没有结婚的小伙子,结了婚有孩子的,一天三顿饭有人操持,大家还是觉得回家吃更好。
看到熟悉的身影,梁辰大喊一声爸爸,梁怀贤笑容满面地应了一声。
“爸爸,家里做了酱烧鱼。”
梁辰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跟爸爸走一块儿。
梁怀贤换了只手拿斧头,空出来的手牵着儿子:“上午去村里了?”
“嗯,我们买了菜,还买了鱼。小叔说咱们这么吃下去,半个月都用不到就要把家里的粮食吃完了。”
梁怀贤哈哈一笑:“吃完了再去买,爸爸有钱。”
梁怀瑾端菜从厨房出来,笑着道:“难道我就没钱?”
云端手里拿着碗筷:“说句实话你们可别不爱听,在这个屋里,最有钱的人必定是我。”
梁家两兄弟哈哈大笑。
梁辰也傻笑,他现在知道钱的好处:“妈妈,分钱给我不?”
“你个臭小子,你不是说长大了要挣钱给我花吗?我还没看到你的孝敬,你就想从我手里抠钱?”
梁辰吐小舌头,嘿嘿笑着跑开了。
梁怀贤一边洗手一边说:“梁辰长大要记得孝敬你小叔和婶婶。”
“知道啦!”
梁怀贤一直吃食堂,食堂的饭菜不过是填饱肚子,你说多好吃有多少油水,那肯定是没有的。现在弟弟来了,能吃上好饭菜,梁怀贤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之后,梁辰主动去洗碗,梁怀贤去屋里拿钱拍到弟弟手里:“厨房缺什么你们去买,我只管吃。”
梁怀瑾不见外地把钱收起来:“没问题。”
下午睡了午觉起来,梁辰跑出去跟林场里的其他小孩玩儿,云端和梁怀瑾准备去白头山转转。
从上午东边的那个岔路口往北,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到山谷里,山谷里有一条宽敞的小河奔涌往东,看方向,大概是汇入今天上午去的那条白头河。
“这个地方不算远。”云端抬头看,前面就是白头山,看着大概和凤凰山高度差不多,但是更大一些。
“咱们从林场过来不算远,但是从镇上过来,来一趟都要好几天的功夫。”
两人边聊边上山,这边的山上不像南方多藤蔓牵扯,山上大多是高高的大树,上山的路好走一些。树木的树冠大,树下多荫蔽,各种蘑菇也多。
“蘑菇多的没人捡,都烂了。”云端踢开脚下腐败的松菇。
梁怀瑾蹲下身来:“你快来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泽兰?”
云端揪下一片叶子,仔细看:“对,就是泽兰,这味药材活血化瘀,治毒蛇咬伤有用。”
“前段时间帮你做百毒消的时候我看到过干药材,看着确实有些像。”
云端笑道:“你眼神挺好的嘛。”
梁怀瑾唇角翘起:“挖吗?”
“不用挖,只要上面的叶子就行了。”
泽兰不算稀罕药材,潮湿的地方都生长的挺旺盛,走了远路来山里挖药材的人肯定看不上这个,云端看得上。
在这儿至少要待一个来月,她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儿干,干脆凑几副药材,再做一些百毒消出来。
白头山远离人烟,山上的野物更多,他们今天运气好,不知道谁挖了个陷阱,里面有一只受伤的野鸡,被他们捡到了。
“晚上吃土豆烧鸡。”
“加点豆角。”
“这么大一只鸡,加豆角吃得完?”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云端走到一个地儿不动了。
梁怀瑾问:“怎么了?”
“我看到了兔子粑粑。”
“我看看。”还真是。
抓野兔她经验十分丰富,去年在图东岭和大兴安岭上,她和毛毛配合抓了好多兔子。
云端很快找到了几个兔子洞,把几个洞都堵上,剩下两个洞,她在一个洞边烧湿柴,浓烟飘进兔子洞里,梁怀瑾眼疾手快,抓到两只跑出来的肥兔子,小兔子都跑了。
那边云端熄了火,笑着走过来:“做冷吃兔?”
“冷吃兔太辣了。”
“冷吃兔下酒挺好。”
两口子拎着野鸡野兔子回去,梁怀瑾招手把梁辰叫过来,让他跑一趟,跟他爸说抓到了两只野兔子一只野鸡,晚上可以做下酒菜,问他喝不喝酒?
梁辰跑腿回来:“爸爸说,晚上请几个叔叔来家里吃饭。”
“知道了。”
云端把家里所有的辣椒、花椒找出来,好像不太够,问隔壁谢大姐借了一斤干辣椒。
谢大姐看到半盆辣椒段,惊讶道:“做什么菜要这么多辣椒?”
“冷吃兔,我们那边的一道吃食,做好了给谢大姐尝尝。”
“那我可不客气了。”在山里,兔子不难得,谢大姐随口应下。
半个小时后,梁家烧火炒冷吃兔,又辣又呛的味道从厨房飘出去,谢大姐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赶紧把家里的门窗关上。
“我的天,这么呛的味道怎么吃?”
云端也受不了,炒到一半跑出去换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