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和爹一起干过活的一个兄弟，前几日过了，今日我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去，人已经下葬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林菀菀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问道，“爹，是谁啊？”

林自强看了一眼林菀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眶倏地红了，只不过屋里没有点油灯，光线很暗，将他的悲伤掩藏在了黑暗之中，

“他叫程承，小时候你还一口一个程叔的叫着，你大概不记得了，你五岁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烧，那时候你差点没了，爹砸锅卖铁也凑不齐你的药钱，找遍了亲戚，没有人愿意借钱给我，最后还是你程叔将家里的那一头老母猪给卖了，爹才有钱给你治病的。”

那一年林菀菀才五岁，林二狗也不过才三岁，她烧的很严重，林老爹抱着林二狗挨家挨户的借钱，没有人愿意借给他们家，因为那时候他们家实在是太穷了，亲戚们都怕他们还不上钱，除了雪中送炭的程承。

重情重义的兄弟走了，难怪林老爹会这么难受。

林菀菀轻声安慰着，“爹，你这么晚才回来，连饭都没有吃，别把身体饿坏了。”

“爹不饿，”林老爹摇了摇头，“爹一想到老程这些年过得这么苦，爹还什么忙都帮不上，爹心里就自责啊！现在老程家就只剩下那孤儿寡母和他那年迈的老娘，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

林菀菀想了想，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纸条递到了林自强面前，“爹，这个你拿着。”

林自强抬头看她，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什么？”

林菀菀轻声道，“这是借条。”

林自强还是有些没懂林菀菀的意思。

林菀菀直接将借条塞到了林自强的手心里，缓缓解释道，“这是那日我去镇上，朱童生给我们家打的彩礼欠条，这上头还有十四两的欠银，爹你去一趟朱家把钱收回来，然后就拿去给程家渡过这次难关吧。”

林自强听罢，蓦的抬起头，一脸愕然的看着林菀菀。

“闺女，爹……”

“咋了爹？不够吗？不够的话我身上还有些钱，我找找……身上还有三两。”

“够、够了，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