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太监说道:“奴才愚见。”
“三皇子是为了别的女人,犯下了这等罪行。”
“三皇子妃以及其娘家齐家,却都要承受被波及的命运。表面不得不接受,心里肯定是不服的。”
“想来,她今日拖着病体进宫求同罪论处,是以退为进?”
先前,她状告三皇子,指控窝藏朝廷钦犯私逃在外。
此举固然是为了自保。
但,等着风头过去,她与齐家脸上难免难看。
大义灭亲说来正义凛然,但实际上,杀夫之举怎么不叫人诟病?
今日,她又来这一出夫妻情深,那自然是挽回名誉上的损失!
司徒涯感慨说道:“这齐家女,还是颇有能耐的。可惜……她入了老三的门!”
倘使这等女子,能够入将来储君的门,少不得是未来太子爷的贤内助!
心腹太监安抚说道:“荣王妃,也不差的。”
司徒涯一顿。
过了一会儿,才微微叹息,道:“老七家的这个,的确是有胆有谋,只不过……”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宽慰之色,而是道:“毕竟秦家对她有失教养,胆色谋略是有、但心狠手辣有余。要说端庄贤淑入主东宫,还是差远了。”
心腹太监没敢接这话。
但心里也已经有了猜度:皇帝这意思,哪里是不看好荣王妃,那是压根就没想让荣王当太子啊!
司徒涯又叹了一口气,道:“老七……也是可惜的!”
这话,更说得心腹太监把头低了下去。
不管荣王夫妇如何了得,一个“可惜”,就注定了他们并不是皇帝心目中的继承人人选!
可这太监也不敢问:那皇上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帝心难测,大家都在揣摩,但又不敢将揣度君心放在明面上。
伴君如伴虎啊!
须臾,有宫人来报:“启禀皇上,三皇子妃醒过来后,说是即便不能让她与三殿下同甘共苦,至少让她去见三皇子一面,好将心里的不甘弄个明白!”
司徒涯一听,对心腹太监说道:“瞧,这才是老三家的进宫的目的!”
“是,皇上英明!”心腹太监应了一声。
司徒涯想了想,道:“让她去吧,只给一刻钟的时间。时间到了,立即将三皇子妃送出宫去!”
心腹太监顺势多嘴问了一句:“皇上这是要放过齐家?”
司徒涯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放过,能行么?齐家九族,若是都给摘了,这朝堂岂不是更要凋零,更近黄昏了?如今这朝堂,可禁不住再来一顿元气大伤!”
老五的事,朝堂损失了大批栋梁。
老四的事,又塌了一片。
如果老三的事再大刀阔斧收拾齐家,那这朝堂怕是要全都塌了!
所以,到了这时候,司徒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齐家跟三皇子捆绑的。
这也是为何,那一日齐雅宁在殿门外跪了一夜,他没有命人赶走的主要原因!
让齐雅宁有表现的机会,好顺势留住齐家。
可以借机打压,让他们不要狂妄出头,但没必要打死!
权衡朝局,是身为皇帝的必修课。
司徒琅与司徒奉的事,已经有点过火了。
帝子夺嫡,最后威胁的,迟早是他这个坐在龙椅上的人。
他想让他们厮杀,决胜出一个厉害的。
但……
差不多就行了,不能威胁到自个儿!
齐雅宁这边。
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她光明正大地进了宗人府大牢,见到了司徒鸣。
虽说嫁入三皇子府的时日还不长,但也是从小见过三皇子的。
她从来没见司徒鸣这么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