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虞知颐缓慢的睁开了眼,眼神迷迷茫茫的,带着刚刚睡醒的雾蒙蒙感,他胡乱的撩了撩头发,面无表情的发了会儿呆。
孟潺见人醒了,也就没管他,自顾自的走了。
虞知颐从刚刚噩梦里回过神,煞白煞白的一张脸描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与身边来来往往结伴的同学彻底割裂开来。
仿佛他这里永远都是阴郁横生的维度。
他机械的转了转视线,发现旁边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他的哥哥离开了。
虞知颐莫名全身发冷,将近十一月份的天气,却冷的如同寒冬三月。
耳边吵吵闹闹,是属于人的热闹,虞知颐眼皮缓慢的眨,呆滞的坐在位置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眼前的场景扭曲阴暗,人的身形被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姿势,人脸是碎肉与鲜血构成的,像恐怖片里的鬼影。
虞知颐面无表情,似乎习惯了,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前慢慢恢复了正常。
累极了似的,他轻轻的喘息了一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教室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看了一眼身边位置,垂着眼皮没说什么,沉默的走出了教室。
虞知颐学医,课程比他们多的多,没有很多时间去找孟潺,孟潺每次都希望虞知颐忘了他这号人物,但也只是想想。
这小子早上每天都会花个二十几分钟,雷打不动的在宿舍外面等他,孟潺想让他别等,结果虞知颐一口一句“我是你男朋友,等你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把孟潺烦的要死。
他重复了好几遍自己不是他男朋友,他是直男。但虞知颐的脑袋可能有个过滤器,会自动过滤掉那些让他难过的话语,自动筛选出愉悦的措辞。
他现在真觉得虞知颐的记忆出了问题,很想去让他看看医生,但虞知颐坚持认为自己记忆没问题,最后还要哭唧唧的质问他是不是厌烦他了,眼泪一把一把的。
“……”
孟潺想骂人,但是对着他那张漂亮无辜而可怜兮兮的脸蛋,原本的怒气找不到宣泄口,又给憋回去了。
说到底,美色惑人。
最重要的一点,虞知颐虽然粘人,但他真的很乖,眼里永远都是一腔热情,把孟潺视为自己最爱的人,极其依赖他。
是一条忠诚热忱的漂亮小狗。
孟潺没法冷漠的拒绝对方的热情,太不礼貌。
他也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记忆。
难道自己真的和他谈过吗?
两人的相处自然没逃过路黎,路黎不止一次见过他两在一起,他看到平常对自己一个好眼色都没有的小美人,正对着他的兄弟撒娇。
路黎快气炸了。
但是暂时又不敢去质问孟潺,最近他家里有个项目正需要孟潺家族投资,孟潺是未来继承人,现在都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家里的事业,话语有一定的地位。
如果再在个关头出了岔子,和孟潺撕破脸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的。
路黎只能暂时忍着,同时又暗暗认为孟潺一个直男不会喜欢男人,他到现在依旧觉得孟潺还是他听话的狗,和高中一样,不敢和他抢人。
两人估计只是朋友。
路黎自我安慰。
今天有金融系和化学院的篮球赛,孟潺喜欢打球,是队里的主力,自然也要参加。
室内体育场里一片火热,叫声此起彼伏。虞知颐戴着卫衣帽子,挑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了下来,视线笔直的落在孟潺身上。
孟潺穿着球衣,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腕,一双长腿长的没边,矫健的在球场飞腾,投出的球发发百中,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尖叫声。
球场是他的主场,肆意而强大。
他天生就是视线中心,天之骄子。
虞知颐的眼神是包裹不住的迷恋,他一直知道孟潺和他不一样,孟潺低调而骄傲,轻而易举就能收取人的好感。
这是他的男朋友。
虞知颐抿了抿唇,压住自己想要上翘的嘴角。
中途休息,两对的比分拉开了很大,孟潺的学院遥遥领先。
孟潺随意的将湿发往后捋,露出饱满的额,英挺的眉,深刻而硬朗的五官明明显显的显现在空气中。他仰头喝着水,喉结滚动,扯出锋利流畅的下颌线条,唇角溢出的水珠沿着脖颈流至令人遐思的衣服里面。
属于男人的荷尔蒙与孟潺自带的冷淡气质扑面而来。
野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