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出了病房,房间里又只剩下陆深和时鹿。
陆深气场很强,压得时鹿根本喘不过气,陆深还一直盯着她看,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马蜂窝,被陆深盯了千八百个窟窿。
时鹿开口道:“错了。但....是她们先打我的,我纯属自卫。”
陆深道:“哦。”
时鹿没想到陆深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猜疑陆深是不是不信,于是道:“真的,我就走在路上,然后一个酒瓶子就飞过来了,啪的一下就打在我脑袋上,可疼了。我要不是被惹怒了,我也不想打人,不想闯祸的。”
陆深漫不经心道:“她们怎么惹怒你了?”
时鹿道:“她们说你又老又丑,我当时就不能忍了,我要手里有一把枪早一枪蹦了她们了。”
时鹿说得愤愤地,似乎特别在意这件事。
陆深和丑不沾边,他帅。
至于老嘛,是沉稳。不老。
陆深眸中带上一抹笑,要不他怎么说时鹿会哄人嘴比蜜还甜呢,瞧瞧,多会说话哄人开心。陆深双腿交叠,道:“脑袋疼么?”
时鹿心道,总算是问了,还以为不关心她死活了,“疼,很疼。”
一直火辣辣的痛,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咬。时鹿挂着水,那药似乎有催眠的作用,而且她浑身都很累,不一会儿靠着枕头睡过去了。
陆深叹口气,起身抱着她的身子,放低了她的枕头轻轻挪动她的身子,让她躺得舒服点,他垂眸见着怀中的女孩儿,睡颜酣甜,又乖巧又安静,有些冰冷凌厉的眉峰缓和了好几分。
时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黎书,有陆深,还有一个她从来见过的男人,那男人的个子很高,和陆深一样高,身材健硕,周身数不尽的森冷噬血之气。
他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又冷又狠,喜欢鲜血的味道,血越多他越兴奋。他低低地对时鹿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奇怪,他似乎很久没笑过,咧嘴时嘴角坚硬,笑容反而让人瘆得慌。可是他在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他轻轻的对时鹿讲,“真是不知道怎么对你呢,好想把你杀掉....把你扔进海里,让鱼一口一口地吃掉你的肉,直到只剩骨头。或者我在你身上倒汽油,活生生把你烧死。”
那语气那么轻,声调拂过时鹿耳边,让她脊背生寒。
她好像身处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这黑暗里只有她和这个男人,而她在明,男人在暗。她太弱小了,在男人面前就像一只鼠蚁,男人似乎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头就能碾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