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久荒的身影下一瞬出现在另一处地方。
他从自己的房间中出来,房门不过刚打开,面前就已站着一名女性。
她拥有可以称之为“少女”的外表,身着简单的一件白裙,一头黑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脑后。
碧绿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千里久荒,如同在看自己人生中唯一值得信赖的神明大人。
“荒大人。”她虔诚地叫出自己内心中应当对千里久荒用到的称呼。
“不是说了叫我‘荒’就可以吗?”
她以沉默反对千里久荒的话,面上是温顺乖巧的笑容。
千里久荒微微一叹气,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说出这样的话,然而每一次都会被她拒绝。
千里久荒向来是尊重他人意愿的,如果换了其他人这么称呼他,他不会有多余的想法,但是眼前的孩子状总是让他有些担心。
千里久荒的手揉上她的头,她眼眸一亮,原本沉沉的目光在千里久荒面前完全变了一个样。
飞鸟井木记正是千里久荒与五条悟初见时,他救下的那名少女。
他经常会这样随手救下他人,救下他人后最常有的情况就是他与被救之人不再相见,最多是从被救之人家属那里得到一些感谢。
他帮人并非为了得到回报,故而会视情况决定是否收下他人的报答。
然而飞鸟井木记不同于他人,她在被自己救下不久之后,又找上自己,以濒死之人求救一般的态度,浑身都是雨水,萦绕浓烈死气。
“我,可以,跟在您身边吗?”与这句话同时出现的,是屋外震耳欲聋的雷声。
她干涩的嘴唇与苍白的面容都告诉千里久荒一件事:不答应她的话,她会如同不堪倾盆大雨而零落的花般凋谢。
从那日起,飞鸟井木记就跟在了千里久荒身旁。
“最近怎么样,木记?”
千里久荒抬腿便向这栋建筑的其他地方走去,飞鸟井木记落他半步跟在身后。
“他们很乖,物资及住处方面多亏您的帮助,完全没有问题,食物、衣物以及其他生活用品的购买没有问题,他们的生活正在逐渐步上正轨。”飞鸟井木记像个公司里的职员一样报告工作内容,这是千里久荒交给她的任务,拜托她安排他们生活相关事务,让他们能够逐渐习惯日常生活。
他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木记你自身的情况呢?”
飞鸟井木记的呼吸停滞一瞬间,下一刻苍白的面容飞上一抹红霞。
“托您的福,我自身的控制情况也很好。”她克制不住地抿起唇来,眉眼间的欣喜之意就算有意识地压制也难以不漏半分。
“我希望木记可以将视线更多的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听到问话便下意识地以为他在问其他东西。
后半句话千里久荒并未说出口,如果他说出来的话,飞鸟井木记怕是会自责起来,停到这里反而能用“期待”引导飞鸟井木记。
“嗯——!”不出意外得到了飞鸟井木记雀跃的回应。
他们很快便到了地方。
飞鸟井木记上前一步将门拉开,门内的情况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较大的房间,被用作食堂,里面是众多年龄不一的人,身上穿着简单至极的白色衣服,大多身体孱弱,面色苍白,细胳膊细腿没有肌肉,有些人的胳膊上更是有各种针孔。
他们有的是少年人,有的是成年人。
此时正是饭点,他们的面前摆着各自的食物。大多人沉默地独自进食,空气略显凝滞,不安的氛围萦绕在他们之中。
大约有十几人左右。
听到声响的他们不约而同地向这里投来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