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语气很友善,为小鸟宫央倒了一杯茶:“本应是在下做东,只是此处并无花销。”
“公子客气。”
小鸟宫央坐直了身体:“学生最喜结交,不可言出冒失海涵,学生之幸,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康,单名一字,志。”
“国姓?!”小鸟宫央连忙抱拳:“见过康公子。”
“何来国姓一称。”
年轻人哑然失笑,似乎不愿对“康”这个姓氏提及过多。
“能请教贵使亦是在下之幸,听闻贵使曾在国子监求教,讨教化二字,在下虽耳闻却知之不详,可否赐教一番。”
“赐教不敢当。”
“教化,教化二字…”
年轻人笑了笑:“在下不敢言谈阐发,更不敢对其辩难,只是…在下窃以为所谓教化,是应有万民二字,万民,皆可教化。”
“公子所言有礼,万民,皆可教化。”
年轻人看向窗外,指向一个正在吃馕饼的吏部衙役:“敢问贵使,此人可受教化。”
“本是教化之民,何来可否教化。”
“可在下观此人不过小小衙役,逢人便笑,日夜奔波,睡残床、食冷饼、这样的人,如何教化,如何登上大雅之堂。”
“不敢苟同。”小鸟宫央摇了摇头:“贵国朝堂不知多少贤良,亦出身寒苦。”
“如今我大康,官员可是出身寒苦,可出身寒苦的百姓,却无法成为官员。”
小鸟宫央愣了一下,紧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苦笑摇头:“学生必是瀛民,虽是通汉话汉礼尚精,只是…”
年轻人眯起了眼睛:“敢问贵使,睡残床,食冷饼,可否视为卑贱?”
“何来的卑贱。”
“贵使,不,小鸟公子说的不错,这便是我大康百姓的模样,不卑贱,只是看着卑贱,在下想说,贵使若当真崇尚我汉家文化,不可多与读书人结交,而是更应知晓我大康百姓是何等模样。”
说完后,年轻人缓缓站起身,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下一秒,一群身穿黑袍腰插长刀的壮汉们冲了进来,杀气腾腾。
屋内,惊叫一片,慌乱不堪。
那些原本高谈阔论的读书人,瑟瑟发抖着。
换了其他人,换了京卫,换了衙役,换了武卒们冲进来,他们都会骂,因为他们是读书人!
可他们现在不敢骂,因为他们认识这些穿着黑袍腰插长刀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