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徼说道:
“乡啬夫,请直接说吧。”
“这次我们要征发多少人?”
田啬夫也问:
“是啊,乡啬夫,你就别吊胃口了。”
“我们都已经知道朝廷将会征发士卒,现在应该告诉我们需要征发多少人了吧?”
仓啬夫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朝廷征发的数量少一点。”
“如果超过一百人,今年的春耕恐怕就没法顺利进行了。”
“唉。”
乡啬夫转过头,微笑着说道:
“我们多虑了。”
“朝廷这次确实要征发士卒,但并不多。”
“关中征发的人数只有五万,并且上面特许各郡县可以征发后来迁移的新秦人。这次我们旬乡需要的征发人数只有十人。”
“如果真的允许征发新秦人,那我们旬乡原来的居民就不必再动了。”
众人一听,先是愣住了,然后立即上前,抢过乡啬夫手中的文书,认真阅读之后眼中闪现出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其实,他们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上一次征伐南海,朝廷动员了五十万人马,这次按惯例至少也应该有二三十万,分到关中各县每个乡都需要征发上百人。经过上次的征发后,各地人手已经显得捉襟见肘。如果这次再征发这么多数量,各地肯定会吃不消。
没想到,朝廷这次竟然改变了做法,不仅减少了关中民众的征发数量,而且还允许各个乡征发新秦人,极大地缓解了他们的压力。
一旁的邮人笑道:“这次得感谢十公子,据说咸阳那边的邮人说,这个变化是十公子上书争取到的。如果没有他的努力,哪有这么大的转变,听说就连原先安排迁移到北疆的民户也不必迁移了。”
“只是新令书还未下达。”
“但这一切好像也都与十公子有关。”
“归根结底,还是老秦人才真正懂得珍惜老秦人。十公子在外漂泊了十几年,但心底里依然是我们秦人。那些六地出身的官员终究还是靠不住啊。”
“旬乡的文书已送到,我就先走了。”
“还有别的邮件要处理。”
说罢,
有人翻身上马,奔向下一个目的地。在骏马飞奔之际,原本严肃寒冷的关中各个县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消息一传出,
整个天下都被震动了。
秦廷的突然改变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长期以来,秦廷对待六地民众并不友好,即使这种情绪没有公之于众,却已成为人们的共识。此次的骤变,也让许多人感到了不安。
会稽。
项氏家族目前都在会稽落脚。
在一个奢华辉煌的大堂内,项梁坐在首席,项籍、范增、项伯、项庄等人依次排列。
殿堂此刻非常安静,
没有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