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
“阳世人自有因果,不是你能惦记的了,你放心,我会去老黑山看看你爸。”
老黑山镇我也算熟,那是全市唯一的革命老区镇,就在市区的西南边,开车用不了多久就到,平时我也偶尔会去,在那里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有时间去看看她爸,能帮就帮她一把,也算积阴德了。
其实要让她留下来也并不难,把师父留下的剔骨刀送给她做鬼体,她就不会魂飞魄散,即便是锁魂的鬼差找上门,见了师父的刀,也会网开一面。
问题是,留下她来,这份因果就不算完,她身上要是再有孽债,冥冥中自会算我一份。
惨死之人年年有,要是每每动了恻隐之心就手下留情,那就成了干扰轮回。
“我也没见过那个怂恿我的鬼,每次都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摆摆手:“不用说了,安心上路!”
说话间,我弹出一道指风打在剔骨刀上,清脆的刀吟声中,赵妍的魂魄经由刀身迅速涌向地底,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只剩那把剔骨刀还插在地板上,兀自轻颤。
“师哥,怎么不问清楚是谁指使她?”
“这种连个面都不敢露的东西太多了,要是个个都深究,哪还有个头?”
杨树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刀给我留下,你去西厢房,她尸首在那儿,把福禄拿来。”
他知道,我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主意,只得闪身出门。
我深吸了口气,暗暗环视四周,虽然看上去那些东西已经退走,可我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次下套阴我的家伙,实力直追我师父,而且应该还不止一个,逼得我从迈进养鸡场的那一刻起,就不得不如履薄冰,不能让那些东西看出任何一丝破绽,否则我和杨树可能就无法生离此地了。
事实上并非我不想弄清此事背后的主使,关键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赵妍不可能知道它们的底细,虽然她命数富贵、怨气深重,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枚上好的玄境棋子罢了,棋子所能知道的东西,我此刻也已经心中有数了。
我之所以不由分说,直接送她上路,看似是没把她这样的小角色放在眼里,实则也是怕夜长梦多,如果她揪住韩能的事不放,纠缠下去也是个麻烦。
万一被暗中窥伺的那些东西,借机看破我只是初入圣境的实质,那就真凶险了。
从今天它们落荒而逃的德行来看,我的表现应该足以震住它们,东宁又能消停几年了。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叹息,要不是师父走的早,哪用我在这装腔作势,以师父圣境巅峰半步长生的实力,什么魑魅魍魉敢在东宁的地头撒野!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收账走人,既要显得从容,又不能表现的过于拖沓。
若是连账都不收就撤,不符合圣境强者的嚣张作风。
我把剩余的两把剔骨刀也插在地上,然后踢醒了韩能。
剥皮这一式虽然不伤被附身者的肉体,但韩能之前已经被鬼迷了不知几天,又被杨树那一脚踹在丹田上下,本就没剩几年的阳寿已经折腾得七七八八,此时人虽然醒了,却也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我自然不会可怜这种货色:“你儿媳妇就在刀里,她这一身怨气可是不小,浪费我三把寒铁宝刀才镇住,一把刀收你一万工本费,不多吧?承惠,八万大元,微信支付宝都行。”
果然不出我所料,韩能得知赵妍已去,立马翻脸赖账。
不过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把剔骨刀中仅剩的一丝赵妍的气息逼出来,吓得韩能立刻掏钱。
收了钱,拔了刀,杨树也已经将福禄拿到手回来了。
他看到韩能,一双虎眼当时就瞪了起来,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巴掌,把韩能扇得一百八十度转体,狠狠摔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叫唤起来。
杨树还不解恨,抬脚要踹,却被我拉着出了门。
直到上了车,杨树还不忿忿不休:“你干啥拦着我,这老杂种,打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