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姬宫湦有些不解。
“大王已经选择相信了褒后,只是褒后还欠大王一个解释而已……大王只是想让褒后来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并不是觉得她真的如同楚夫人、郑夫人与申后的指控一般。否则大王何必在这里纠结于是不是还有三个人在指控她?若是大王怀疑,就算她和这件事情看起来没有一点关系,大王也一定会深信不疑,根本不会在这里犹豫、动摇。”悉人将姬宫湦的心事解释给他看,仿佛一个局外人的精明。
“可是……”姬宫湦自己也笑了出来,就像是解开了一个死结,“可惜她的话说的太满了,她肯解释,又以死相逼,寡人能让她说什么?怎么让她说?她不开口,寡人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个人的口供竟然破天荒的指向了一个不是罪人的人!”
“大王以为褒后就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悉人问道,“褒后不过是个被人嫁祸,而后又牵扯进了一幢凶杀案中的当局者,如今这案子所有的当事人都将矛头指向了褒后一人,连大王都有所怀疑,难道褒后就能识破其中全部的线索、推断还原出事情的真相了吗?大王看不清,褒后又何尝不是?她也是在根据自己找到的一切线索,尽可能的去还原,她的以死相逼也许害怕的是即便她将她的怀疑对大王说了出来,大王也未必会相信,她用一死是明志,是用来告诉大王她死都不惧,难道会害怕承认自己要杀申后?”
悉人的这番话点醒了姬宫湦,他这个当局者此刻才看清楚事态的走向,他站起身对悉人点了点头,承认他说的是这个理,想到这些他就匆匆朝着东宫的方向去了,可是不同于往日的事情是,今日的东宫无比安静,安静的非比寻常。
天色都已经渐渐黑沉下去了,可东宫的大殿却仍旧没人掌灯。
走进大殿,姬宫湦的脚下就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他踢了踢,心中一抽,感到大事不好,缓缓低下头去竟看着地上躺了一个人。
“褒姒遇害了?”这个想法猛然冲进了姬宫湦的脑海,他惊恐的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俯下身子去探了探这悉人的呼吸,她还有均匀的呼吸,他又探了探此人的脉搏,这个人只是晕过去了而已。他焦急地唤来了门外的悉人,点燃大殿中的灯火寻找褒姒,翻开一个又一个地上躺着的人,始终不过是些东宫的悉人,最后累的气喘吁吁的悉人向还在寻找褒姒的姬宫湦汇报道,“启禀大王,没有发现褒后!”
姬宫湦站直了身子,眉头微皱,“怎么会没有?”他暗自嘀咕,构思所有的可能性,白日伯服和楚夫人对质的时候,秦伯赢开还在,一转眼他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当时的姬宫湦沉浸在楚夫人过世的悲痛中,没有注意到赢开的消失,再回想起白日伯服的胆大妄为,只怕是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后路,姬宫湦警觉的问道,“伯服在吗?”
悉人看着姬宫湦摇了摇头,“也不在,新来的悉人容倩也不知去向了。”
姬宫湦的手猛的攥在了一起,恨的咬牙切齿,“不在?给我去问,一个宫门,一个宫门的去问伯服去了什么地方?寡人就不相信王宫里还能凭空消失三个大活人?”他的口气怒不可遏,将这悉人吓了一跳,连说话都有些紧张,匆忙的答了个是就朝门外奔走而去。
姬宫湦本来是不肯相信褒姒是杀人凶手的,这位悉人也觉得以自己对褒后的了解,她应该还不会傻到杀了人还给别人留下这么多的破绽,这件事情推到褒姒的身上越是显得合情合理,就越是不合情理。可此刻,褒后竟然带着伯服和容倩一走了之,等于是坐实了所有人对她的指控,这悉人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手心,为褒姒没能沉得住这最后的一口气而感到十分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