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殿中的气氛有些怪异,郑伯友一出现二话不说请大王赐死,此事未免太有悖常理了,姬宫湦思前想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褒姒的一心求死和郑伯友此刻的求死之心难道是为了同一件事?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猛地转向了郑伯友,“郑伯何出此言?”
“郑某不能护娘娘周全,带离镐京城,还望大王降罪!”郑伯友说道,面色悲戚,他已经听说了关于褒姒被赢德囚禁一事,自然明白褒姒去找赢德是为了让赢德保全他的性命,他此刻只觉得自己欠下褒姒的太多,这一世怕是还不完了,这也难怪那日夜里褒姒会许身于他,原本就是一心求死了,褒姒除了姬宫湦大概不会再爱第二个人了,郑伯友此刻痛恨那晚没能把持住的自己,如今姬宫湦回来,只怕是褒姒无法再面对大王了。
“若是为了此事降罪,寡人要杀多少?”姬宫湦压低了声音,大殿之中的气氛立刻从怪异将至冰点,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郑启之,郑启之点头转身请大殿上所有的悉人们离开,然后再自己转身走出了显德殿,留下郑伯友与姬宫湦二人对峙,姬宫湦再也不做其他想法一把将郑伯友拉了起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你和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说!”他怒吼一声,郑伯友连退三步,跌坐在地,他转过身复又跪下,“在下和娘娘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你会请寡人赐死?这世上寡人倒还从未见过求死不求活的人!”姬宫湦怒气冲冲的地吼道。
“当日琼台殿大火,微臣带兵杀入宫里,斩杀了宫内侍卫不少人,起兵谋反之意只怕为他人日后诟病。微臣带娘娘离开,失踪数日,本想以诈死躲避秦军追查,却不想事情败露,微臣无能只能带娘娘东躲西藏,却没能将娘娘看住,让她去了秦候寻死。此事乃微臣办事不利,还请大王降罪。”郑伯友语气清淡的说道。
“就为了这件小事儿寡人杀了你,天下将怎么看寡人?”姬宫湦手攥成拳,浑身都在颤抖,紧咬着牙关,这话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
“娘娘与微臣相处数日,大王若不杀微臣,只怕是会毁了娘娘清誉。”郑伯友答道,面无惧色,越是这样才越是叫姬宫湦讨厌,他的语气发紧,处处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权势之感对郑伯友说道,“我若杀了你,只怕才会毁了娘娘清誉!”
郑伯友闭目皱了皱眉,“离宫一事,是微臣计划不周,没有能为娘娘考虑周全。”
“是没能为娘娘考虑周全,还是没成想寡人还活着?是想保全娘娘性命,还是想与娘娘厮守半世?”姬宫湦看着郑伯友问道,他蹲了下去看着郑伯友,心中是不满之情,郑伯友为人谦谦君子,不能当做过往的事情没有发生那般,和褒洪德似的泰然处之,他惶惶不安,一心求死却没有想到这样的行为会为褒姒带来怎样的灾难,此刻话说道这里,郑伯友才悔之晚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是微臣强行带娘娘离开的,当日大火,娘娘本打算……”
“够了!”姬宫湦站起身一脚踹在了郑伯友的身上,“当寡人是三岁小儿吗?那琼台殿的密道,整个宫里也就只有寡人与娘娘二人知晓,若非她带你走,你绝无可能在大火中生还,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微臣救娘娘离开,确有私心,一心希望娘娘能以身相许,便是不要这诸侯之位了,郑某也无憾!”郑伯友抬起头站起身看着姬宫湦说道,“只可惜……娘娘不愿从郑某意志,宁可死也不愿委身郑某,”他盯着姬宫湦,一步步朝前走,“可是大王扪心自问,娘娘的爱,你配占有么?”
姬宫湦的手立刻攥成了拳,深吸一口气看着郑伯友,郑伯友指着自己的面颊,“打啊!你作为她的男人,却无力保护她,她出事的时候,你只会下一道诏书落井下石,她崩溃的时候、心寒的时候、孤立无援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你凭什么?就凭她爱你,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你以为她是个怕死之人,愿意苟延残喘在你身边吗?”
姬宫湦一把掐住了郑伯友的脖颈,怒目的盯着他问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