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必说了,”廿七打断了郑伯友的话,“我也不是第一日知道此事,原本也是知道老爷肯娶我是碍于娘娘的面子,你原本就对娘娘爱慕不已,如今能看见你们二人有个结果,始终也是好的!”她没能忍住的哭了出来,眼泪不争气的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大王是整个后宫的大王,娘娘要与后宫的女子分他的一颗心,而老爷不同,心里只装了娘娘一个人,有你在,守着、护着娘娘,她也不会再受委屈了。”
“事情和你想的不同!”郑伯友开口说道,企图和廿七将这一切解释清楚。
“不同?”廿七抬起头看着郑伯,眼神中满是幽怨,“老爷可否告知廿七实话,这半年来你对廿七的好可是娘娘吩咐过的?”
郑伯友没有答话,廿七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点了点头,“老爷的一厢情愿终盼得娘娘的回眸,我该祝贺你才是,”她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抿着嘴故作坚强的说道,“老爷好好休息吧,只是这几日在镐京城言多口杂,为保娘娘清白,只怕老爷还要忍耐才好!”
“廿七,”郑伯友拉了一把廿七,“我与娘娘之间并非你看到的那般!”
“我都已经看到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廿七忽然站起来大声说道,痛哭了出来,看着郑伯友心中满是委屈,“我知道自己争不过娘娘,也知道你娶我并非是出于爱我之心,可我已经嫁给你了,是郑家的二夫人,我心里能不难受吗?嫁给你这一年当中,我是怎么熬过来了,郑伯可有为我想过?如今看着你与娘娘双宿双栖,我能做的就是退一步成全,老爷还想要我怎么样?我还能做什么?”
“廿七,”郑伯友一把将廿七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看着在自己面前恸哭的廿七,他心中不忍、也不舍,“娘娘……”他的话说了一半,又不敢再说下去了,褒姒与褒洪德之间有悖人伦的感情纠缠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他想解释却解释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廿七此事,廿七推开了郑伯友,“廿七告辞了,从今往后,这二夫人该尽的义务我都会做,可是绝不会再奢望老爷回头看廿七一眼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跨步离开了这间屋子,郑伯友重重的跌坐在床上,捂着自己的心口,低着头,他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廿七这故作坚强、一退再退的行为,会让他如此揪心。
长年累月的耳鬓厮磨,便是一番虚情假意,只怕也是要弄假成真的。而这样的感情,郑伯友不知道该怎么和廿七诉说,他始终也放不下褒姒其人,如今回到这郑府之上夜半惊醒,也总以为褒姒正站在她的床头。
往日来那个长吻与褒姒身体的温度,也长长久久的萦绕在郑伯的心头挥之不去。
此情便是一个死结,也许此生无解,他唯有哀叹一声,无可奈何。
八月末的岁贡对深宫之中的褒姒来说只是个插曲,褒洪德鲜少来琼台殿走动,他自然也清楚褒姒也好、赵叔带也好,并不欢迎他的出入。秦候特意前往琼台殿走了一遭,为褒姒送上了蓝田美玉,清澄无暇的碧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而赢德此心也不在送礼如此简单,褒洪德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赢德,想起那日来秦夫人给他说的那番话,他攥了攥拳,若是姬宫湦不在、若是人人都能当这个大王,他褒洪德未尝不可?何必在这个莽夫手下度日?
镐京城内的诸侯来了又去,郑伯友是最后一个离开镐京城的,褒姒在琼台殿设宴款待的郑伯友与廿七,可是这一日廿七却没有来,临出门的时候,廿七顿住了自己的步子看着郑伯友说道,“如今一别下次相见只怕是要等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