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要保我何其容易,可是人家若是盯上了你,我该如何是好?救,还是不救?让大王为难,还是让你自己承担?”褒姒看着廿七说道,语重心长,“郑夫人的孩子生下来,后宫必定会陷入一场混乱当中,若是公主还罢了,若是太子,只怕……东宫和秦国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如今大王将我推上高位,就是为了能避免这场风雨,以保全郑夫人和这个孩子,你若不走,叫申后他们拿你来要挟我,我要如何自处?”
廿七眨了眨眼睛,她从来没有考虑到这重因素,此刻竟然被褒姒说的有些无言以对了。
“更何况,此番你离开,三年后郑司徒才可以大婚,届时你何去何从都还是个未知数,在这世道,最重要的是先活下去,才能讲希望。”褒姒转向郑伯友,“廿七交给你照顾,也是我最放心的。”
“娘娘大可放心,”郑伯友回话道,“舍妹承你的情,在下绝不敢忘,他日便是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郑司徒言重了,我所为的,不过是不想大王为难,与郑夫人无关。”褒姒抿了抿唇,语气又一如往日那般的威严,她看着身边的廿七说道,“廿七,回琼台殿。”
“是,娘娘。”廿七小声的说道,看了看郑伯友。
郑伯友站直了身子,目送着褒姒一步步的踏入这宫门,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步之遥却永生不可逾越,他有正妻、有嫡子,她有夫君、是嫔妃,他们之间总是差着那么一步,这既是命了。直到眼前的人再也看不见丁点的身影,郑伯友才转身折回朝着自己的府上走去,三日后他将在正殿向姬宫湦辞行,而届时,褒姒也将亲手将廿七交给他,由他带出这宫里。
夜里,褒姒忽然开始发起烧来,她觉得浑身发冷,口渴异常。
先前与姬宫湦在那深坑之中,两人的肌肤之欢没有在意山中的露重霜浓、寒风入骨,当时心头也悬着一根线,不知道是不是活的下来,如今没了身外的这重压力之后,褒姒才觉得通体难受,先是脚踝刚刚处理的伤口隐隐作痛,后是全身酸软浑身发冷。
廿七猛地从床上坐起就像是和褒姒有着心灵感应一般,敲了敲寝宫的门,得不到一声应答就立刻将寝宫大门推开,褒姒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意识微微有些迷糊。
“娘娘?”廿七小声的唤道,褒姒却并没有回答。
“娘娘?”廿七又唤了一声,将烛台上的灯芯点燃,翻出橙色雀跃的光泽,发出燃烧的“滋滋”声,她拿着火光照着褒姒,发现她面色通红,廿七身后探了探褒姒的额头,滚烫滚烫,“娘娘?”
“冷,”褒姒哼唧道,拉过一旁的被子又盖上。
“糟了,”廿七跺了跺脚,“这是感染了风寒,发热了,”她从门外端进来一碰水,立刻将毛巾沾湿盖在了褒姒的额头之上,希望能够带走多余的热量,廿七从寝宫退出来叫琼台殿值班的悉人赶紧去太医院请医官回来看看,悉人不敢耽搁,领了命就朝着太医院撒足狂奔,然后一路上不停的催促着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