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没有应答,她已经晕厥了过去,姬宫湦的出现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叫她能够强撑着身体活下去的意志都消失不见了,她又疼、又累,在困厄中找不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死亡倒像是某种召唤,能够叫她彻底的解脱,不必再背负红颜祸水的骂名、不必委屈隐忍的博姬宫湦的欢心……
“娘娘!”廿七惊叫出了声,知道大事不好了,一面摇着头一面小声的啜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褒姒拖到了她寝宫的那张软榻之上,她拆开了褒姒身上的绷带,伤口挣出了血,浸染红了所有的绷带,她清理着伤口,又涂了些金疮药,然后用白色的布条将肩膀的伤口再次缠绕了起来,探了探褒姒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还尚有一丝的气息,这叫廿七多少松了口气,然后坐在褒姒的床边就大哭了起来。
三日之后,郑夫人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腹中的孩子也勉强算是保住了,医官嘱咐她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姬宫湦便因此而下了一道旨意,免去了郑夫人早晨谒见申后一事,此事引发了后宫不小的讨论,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在了郑夫人的身上,都觉得她能够复宠似乎是因祸得福了。
姬宫湦自己也丝毫不敢怠慢,除却上朝一事便日日在华辰殿中陪伴着郑夫人左右,嘘寒问暖、甚是关心。
郑夫人整个人缓过来,便开始惦记着桑珠一事,忽而在华辰殿中又哭又闹,谁来劝慰都丝毫起不了作用,最后只得去请周王。姬宫湦退朝之后就匆匆朝华辰殿赶了过来,看着哭闹不止的郑夫人,皱了皱眉头,关切的问道,“可是又哪里不舒服了?”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稍微大一些。
“臣妾越想越觉得不对,”郑夫人满眼委屈的看着姬宫湦说道,“大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怎么说?”姬宫湦看着郑夫人反问道,轻抚着她的发丝。
“臣妾一向对自己腹中的孩子爱护有加,从来不会疏于防范,所以这次小产肯定是有人蓄意谋害,不然不会忽然就动了胎气。”郑夫人看着姬宫湦说道,双手攥住他的胳膊,呈现出要下跪的姿态,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道,“大王可要为臣妾做主。”
姬宫湦拉住了郑夫人向下滑的身体,把她扶了起来,揽在怀中,“依夫人的意思?”
“彻查华辰殿!”郑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咬牙切齿,“此事一定是华辰殿之人所为,若是有人刻意在食物、香烛上动了手脚,只怕是这几日封了华辰殿,她还没有机会将证据带出去。”然而事实上,郑夫人对自己为何小产的原因到现在也知道的不确切,姬宫湦只是叫医官告诉她是最近的压力太大。
郑夫人猜想大概是前一日郑伯友那般偏帮褒姒叫她动了胎气,也没有多想,只是正好顺水推舟,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将桑珠除掉的机会。
姬宫湦看得出郑夫人的用意,却也不拆穿她,只是点了点头,“那就依你,要怎么查就怎么查吧?”
郑夫人挥了挥手,立刻有一名红衣女子上前向她与姬宫湦行礼拜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