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德拂了拂自己的袖子,看着沈初初一脸认真道:“刚才在祠堂里,外面都是府中的下人,你的身份不能被人知道,那肯定要跟平日里一样,现在在书房里,也没有旁人,该有的君臣礼仪还是不能少的。”
“爹。”沈初初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他道:“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这习惯还是改不过来。再说了就算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你养了我十六年,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爹一样……”
沈正德被她这番话感动得老泪纵横,他用力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别过头去掩饰慌乱的情绪,等在看向沈初初时唇角勾起笑意道:“哎,好好,你也一辈子都是我的女儿。”
说完,他将沈初初领到了书桌跟前,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奢华的锦盒。
沈正德将那锦盒递到沈初初的手中,然后笑眯眯道:“给,这是爹送你的册封礼。”
“是什么呀?”沈初初有些好奇地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颗珠子。
沈正德小心翼翼地从锦盒里拿起那颗珠子,放到沈初初的手上,声音和蔼道:“你爹也就是个五品官,俸禄不算多,但这安神珠是我派人四处搜寻,好不容易找到的,听说此物要百年老蚌再孕育百年才能长出这么一颗珠子,这珠子握在手心里,冬暖夏凉,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床边,有安神之用,爹就希望你回宫之后,也能吃好喝好睡好。”
“爹……”沈初初低头看向那安静躺在掌心里的安神珠,又抬起头看向沈正德,感动得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都哽咽起来。
他的官职不高,俸禄也没多少,要寻一件这样的宝物,该是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这些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份待她的心意。
沈正德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渐渐泛起水光,也跟着微微红了眼眶,他伸出手来,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那么小小的一个黄毛小丫头,一眨眼的功夫,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想到她尚在襁褓里被送来的场景,仿佛只是昨日般,这十六年父女朝夕相处的画面犹如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上演,一时间沈正德百感交集,他轻叹了一口气,神情怀念地开口道:
“初初从小就聪明勇敢又调皮,别的小姑娘摔倒了都会哭闹着找父母求安慰,可是你哪怕摔得满身是伤也从来不吭半声,小时候文婷被别家的小男孩欺负,也都是你为她出头,每次都揍得人家鼻青脸肿,带着父母来上门讨公道。”
那时候沈初初已经跟着天下第一的师父学武功,师父厉害,加上她本就天资聪颖,莫说是同龄的小男孩,就算是比她再高出一个头的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每每她看到有人欺负文婷或者其他的小女孩,都要为对方讨公道,直揍得四五个小男孩哭爹喊娘。
他每次下朝回家最害怕的就是下人禀报又有同僚找上门来讨公道。
“那些不太光彩的事情,爹就别提了。”经过沈正德一回忆,沈初初也顿时想起了那段鸡飞狗跳的童年,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道,“当时没少被母亲训斥,不过每次母亲罚我跪祠堂,父亲都会及时出来为我解围,就连罚抄书,也有文婷帮我一起抄。”
想起那段日子,倒比现在更加单纯幸福,无忧无虑,快乐很多。
“你母亲她……人也不坏,就是一直对你是我私生女这事儿……特别介意……”
沈正德每每知道秦氏私自责罚沈初初,都吓得胆战心惊,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幸好初初是个不计较的性格,否则被皇上皇后知道宝贝女儿在他府上受委屈,他们沈府可就彻底完了。
沈初初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道,“要说这个,就得怪父皇了,平白无故败坏了爹爹的名声,母亲厌恶我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