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枪打中的部位，虽然不至于要了砚黑的性命。可在不久之前，他的太阳穴可是刚遭受过重击，现在又被子弹直接命中身体，两者结合在一起，足够让他彻底失去行动力。

听着枪声，我便已经明白过来，打中砚黑的，赫然是程志民的那柄警用手枪。当初，程志民将那把手枪托付给路远，路远在昏迷之前又把手枪托付给了我，辗转这么多次，到头来，还真是那把枪救了我的性命。若是枪响再晚上那么几秒，恐怕率先倒下的，就会是我了。

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摇晃着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走来，看起来，刚才那一枪，就是此人开的。

人影走的摇摇晃晃的，行进得十分困难。看起来，开枪之人应该也受了挺严重的伤。

等到那家伙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抬头，这才猛的发现，眼前的家伙，赫然是之前与我们分开的唐衍。

唐衍的脸上布满了血污，右侧脸颊充斥着伤痕，原本带着的眼镜碎了一半，就这样猛地看起来，倒是十分的狼狈。

我们俩没说什么，倒是唐衍主动站了过来，将我从地上缓缓扶起。此时，我已经接近极限了，若不是有他帮忙，或许我就会直接昏厥了过去。

唐衍先搬了张椅子，扶我在上面坐好，随即又回到了砚黑的身边，小心的为他的伤口止血。我估计，唐衍应该早就已经到了砚黑的身后，只是权衡了很久，才会选择开出这么一枪的。

毕竟，处于他的立场，肯定也是不希望砚黑有事。教堂演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已经大大超出我们之前的预计。

多股势力交织在一起，使得这里的情况变得极其错综复杂。

现在，无论省厅，市局，亦或是京安港看守所那边，都需要我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个砚黑，正是解开如今这个死局的关键。

一旦这个混蛋出现任何的意外，我们这段时间里出生入死做的事情，都将全部付之东流。

我已经记不得唐衍在边上忙碌了多久，说实话，眼下我也没有这种精力顾及其他的事情了。

总之，在这段时间之内，我则是尽可能的控制着呼吸，保证自己不昏迷过去。

也不知道唐衍究竟在一旁捣鼓了多久，总之，当他缓缓靠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时，我才意识到，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唐衍看了我一眼，随即变戏法一般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根香烟，塞进我嘴里，缓缓点上。

久违的尼古丁，将我的精神从死亡边缘重新拉了回来。

然而，我还来得及尽情享受这胜利的喜悦，就只看见唐衍铁青着面容，看着我，随即缓缓从嘴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这次的案件，出了点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