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以为孙校长又会摆臭脸讲什么证据,没想她压根没提这茬,很主动就把宁空的机票钱给报销了,还提前支付了订金,接着便问宁空对云港熟不熟,如果想去哪里玩的话,她可以当导游。
她说这些的时候都表示自己在开玩笑,但我总觉得那些都是真心话。
到了太阳落山,我带着宁空去了食堂大楼旁的老槐树下。
大树周围土壤外翻一片狼藉,依然保留着昨晚大战之后的模样。
宁空穿上了一身袈裟,在现场摆了个简单的香坛,点了蜡烛香火,把封存刘冠群魂魄的毛笔放了上去。
我和保安大爷就站在王忠庆两边,随时准备控制住他防止他发狂。
但王忠庆今天好像特别老实,只是盯着毛笔的眼神有点发直,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蒲团一放,木鱼摆正,宁空飘然坐下,动作倒是潇洒。回头朝我们送来一个温柔中带着恶心的微笑,道了声“我开始了”,就悠悠念诵起了经文。
我不太懂音乐,但是宁空念经倒是真的很好听,可能也跟他的嗓音有关,听起来就像是一首优美绵长的歌。歌词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歌声”好像可以净化人的内心。我听着听着眼睛就闭上了,全身轻飘飘的,心情莫名大好,就好像世间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是真的超脱。
等我回过神再看其他人的时候,他们全都席地而坐,闭着双眼,嘴角挂着淡淡的沉静的微笑。
在诵经声中再一次闭上双眼,渐渐的,我好像看见了刘冠群。她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背着单间书包,手里拿着画板越走越远。晨光倾斜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金色的剪影,虽然不知道她要去哪儿,但她到的地方绝对是个充满了欢乐与祥和的地方。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三声悠悠的道歉,声音渐渐远去。
我睁开双眼,盯着那支画笔,看到淡淡的灰白从画笔中飘远,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刘冠群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我撑着地站起身,看见孙校长他们竟然都流泪了,王忠庆更是痛哭流涕,头顶着地面不停地道歉,感觉这超度好像真的有用。
随着木鱼和经文同时停息,众人也都睁开了双眼。
孙校长满脸崇拜地望着宁空,感觉是恨不得要以身相许了,看得我直撇嘴,心想这孙校长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这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到底哪里好了?就他这……?明明这事是我解决的,这和尚只是来收尾而已。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