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李思凡突然抬起头来,塞给虫子一把小刀;“咱俩背靠背,你把我的绳子磨开。”
“刀?哪来的?”
“就刚才扒我裤子的那人的。”李思凡不耐烦地说,“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虫子对小李肃然起敬,啥时候偷的?楞没看见!
那刀估计平时就是当瓶起子用的,有点钝,费了半天劲才磨断绳子。
等李思凡站起身来,虫子就把后背转过去,等他解绳子。可李思凡看都没看他,灵敏地走到门前听了听动静,然后去拆靠外墙上的气窗。虫子不敢发出声音,只好等李思凡把活干完。
终于窗户被卸下来了。从小窗口能看见外面废弃的厂区。
虫子暗暗高兴,终于有了一线生机。他赶紧压低嗓门说:“快,给我解开绳子。”
李思凡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拎着刀慢慢地走到虫子面前蹲下身子。
“兹——啦”虫子的衣服被他撕下一大条。
妈呀!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不对!他干嘛用布条把自己的嘴缠住?
“呜——呜”虫子拼命地挣扎。
李思凡的眼睛闪着恶意的光,使劲地堵严了虫子的嘴。
“我没有你儿子重要?同样的道理,你也没有我重要!能逃出去的只有一个人,我不会拖着你碍手碍脚的。你就老实呆着吧!”
丛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不敢相信一个孩子会有这么恶毒自私的心肠。
可事实叫他不得不相信,眼看着李思凡敏捷地从气窗里爬出去,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空旷的水泵房里只剩下虫子一个人,
“老师,你让我亲下。”小孩平时略带稚气的撒娇、扮天真状与刚才那冷酷的嘴脸不断交织地冲击着虫子的大脑。
就算在社会闯荡多年,这人性极恶的一面也是平生头次亲见。
一会歹徒发现三千万的肉票不见了,自己这个倒霉蛋会是什么下场?有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虫子哭了,他哭自己,想着婷婷,更想念自己那马上就要没了爸爸的儿子,
被堵得密实的嘴发不出声音,鼻子被泪水刺激出的黏液糊住,人简直已经哽咽得不能呼吸。
十一
李思凡小心地在厂区的废弃钢材间穿梭着,脑中却不断地闪现虫子刚才错愕的表情。一种莫名的快感像翻腾的气泡似地冒了上来。
尽情地欺负那个窝囊废的感觉怎么那么好呢!李思凡琢磨着逃出去后救不救他。就这么让土匪剁了怪可惜的,要是救出来估计还能凑合着玩儿一阵子。
边跑边想,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李思凡是不会走正门的,正要翻过一旁的矮墙,忽然在门外停着的一辆乍眼的黑色路虎闪入眼帘。
李思凡顿住了脚,无数个念头在脑子中转动。
最后他决定往回转,可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一阵剧痛。草丛间居然有一个生锈的兽夹。一般郊区工厂的工人都爱用这个夹野狗,就算夹到了家狗,反正把狗肉吃到嘴里也死无对证。
今天这破夹子算是接到大活了,将小李的白大腿夹个正着。幸亏夹子不是专门的捕兽夹,不然这条腿当时就得生生断成两节。饶是这样,鲜红的血也在汩汩地冒出来。
疼得不行,李思凡干脆大叫出来,很快就把绑匪吸引过来。
那个刀疤脸一看,骂骂咧咧地过来把兽夹打开,然后扭着他的胳膊给他拖回了牢房。
打开牢门一看,虫子哭得都快成孟江女了,一看血淋淋的李思凡立刻瞪圆了俩肿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