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突然注视着张业,刘文汉担忧的看着他,张业觉得李钰的眼神里带有仇恨和难过,他心里顿时愉快了很多,想在添把火刺激他一下:“估计是死的很惨,尸骨未存?”
张业见李钰的眼神那一丝难过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仇恨,刘文汉刚要说什么就被李钰死死的握住手,刘文汉感觉他的手有些颤抖,张业笑道:“是李盛灼死了你难过,还是郝临安死了你难过。”张业回头对上李钰的目光,见李钰似乎要喷火的目光他微微朝刘文汉抬起下巴说道:“他死了你难过么?”
就在这时,李钰感觉到手心里的刘文汉刚才还紧绷的身子顿时轻松了下来,张业也没想过李钰能回答他的问题,此时他的心里格外的高兴,情不自己的哼起了歌,日本士兵听他哼的是日本小调,于是跟着附和起来,张业的眼神时而飘向后视镜只见李钰的表情渐渐的从刚才的愤怒到难过再到现在的委屈,张业的心情顿时也跌倒了谷底,心里仿佛突然空缺了一块,他没在哼着歌,日本司机也停止了哼歌车内一片的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张业突然听到李钰哼起了:“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他一下子神经紧张了起来,这正是他娘在世的时候给他哼唱的歌,就听到李钰说道:“没听过吧,我们都会的,只有鬼子不会的。”
此时张业头上青筋暴起,正好汽车停在了李宅的影壁,后面的卡车上涌下来一批日本兵,他们打开车门粗鲁的把李钰和刘文汉拽了出来,他们把李钰带到了张业面前,张业的怒气刚才还没有消散,见到李钰的那张脸,他怒火中烧狠狠地甩了他两个耳光,李钰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耳鸣不止,张业死死的拉住李钰的胳膊才没让他倒下拖拽着他朝前院走去。
刘文汉见状在后面边骂边要上前来,结果被日本兵拖到角落里用枪托一阵的暴揍,张业临进屋前告诉他们:“别把他打死了,留口气。”
张业拽着李钰进到了一进院,此时他们觉得李宅今天安静出奇,隐隐的有些不对劲,接着他们到了二进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纸钱的味道,从二进院的连廊出来到了三进院,眼前的景象顿时把张业等人吓了一跳,只见招魂幡随风飘荡,李盛炆一家四口烧着纸钱,李庆汀坐在椅子上低头拄着拐杖看不到他的表情,中间摆放着一个灵柩,灵位上刻着张修春的名字,李钰顿时呆立在原地,李盛炆见到是张业拉着李钰,他抄起一个木棒朝张业袭来,张业一个侧身送来李钰的胳膊躲了过去,李盛炆赶忙把李钰拉到自己的怀里,张业站稳了之后赶忙拦住了就要上前的日本兵。
他转过身走到灵柩前见张修春安详的躺在里面顿时不敢相信,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精神走到李庆汀的面前说道:“李老爷,你的孙子得的是肺炎,我找人医治好了,回去我能阻拦一阵子,估计下次就不是我过来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李庆汀缓缓地抬起了头,张业这才看到短短的几天时间,李庆汀双腮凹陷,头发花白,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如行尸走肉一般,他微微张开干枯苍白的双唇,近乎用冷到地狱般的声音说道:“谢谢了,好贤侄。”
张业听后无奈的一笑:“好贤侄.......。”说完看了一眼依偎在李盛炆怀里的李钰带领着日本士兵离开了这里。
李庆汀被李环搀扶着站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缓缓地说道:“明天,送格格回茶果村,葬在李家祖坟。”
众人听后顿时一惊,随后李盛炆说道:“爹,大哥和灿儿都没回来,也还没到七天不能下葬啊。”
李庆汀驼着身子弓着腰仔仔细细的看着李钰眼神悲伤的说道:“你个小孙子回来了,你祖母就能闭上眼了。”
李盛炆还想再制止就见李庆汀被李环搀扶的进了屋子,李钰的眼泪不停的流,他抬起头看到李盛炆,只见李盛炆抱着李钰泪水打湿了李钰的衣服。
刘文汉捂着胸口踉踉跄跄浑身是伤的进了屋子,见到这片景象也是一惊,随后喊了一声李钰的名字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