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灼被派往驻守光华门,他听郝临安的语气有些瞧不起他的意思,他问道:“怎么?你觉得我们会输?”
郝临安无语的看着他:“这不是输不输的事情,我总觉得不对劲儿,三面围剿咱们成立的这些人怎么打,再说之前沪市保卫战不也输了么,牺牲的那些士兵还没来得及补充就让一些新兵顶上,我之前下队伍去看,有些都是学生和壮丁。”
李盛灼看着郝临安一脸严肃的样子,并不像之前跟他插科打诨,他也认真的说道:“逃?怎么逃,他们都在北边架上一把机枪,反正要么死在日本人手里,要么死在自己人手里。”
郝临安焦急的说道:“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着,咱们都交代在这里,家里的那个怎么办。”
李盛灼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俩都要活着,等这次胜利了,一起回家,好好收拾那个小家伙,还去河里游泳,就看家里没人治得了他了。”又想起了一事儿跟郝临安说道:“你把我侄子拐跑这事儿我就不跟你算账了,他现在跟我都生分了,等这次打完了仗,你该回哪回哪去,别来勾搭我侄子。”
郝临安朝他笑了一下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当大伯的还吃醋了,我从小看大的娃娃,疼一疼怎么了。”
李盛灼无语的看着他,见郝临安笑容灿烂的看着他,他也只能叮嘱他保重,李盛灼没想到这一笑竟是永别,战争一直打到了十二号,光华门不断地在被日军占领和反攻拉扯中,到了晚上七点钟,李盛灼他们突然接到了要撤退的命令,最高司令官乘着一个小汽艇逃走,众军哗然,李盛灼摘下帽子朝地上狠狠地一摔骂出了这一生来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脏话,李盛灼边往北边逃边打听郝临安的消息,有的说他们部队已经走了,有的说他们还在打仗,最后终于在一个长官口中得知他们六十七军断后,李盛灼就要去找郝临安的时候,这时候前面的士兵跑了回来说前面防止士兵逃跑的机枪突然朝他们开火,李盛灼抓来一个逃跑的长官喊道:“不是说让撤退么?怎么还开枪?!”
长官躲在掩体后喊道:“师长都跑了,根本没跟他们说撤退的命令,他们以为咱们是逃兵!”
李盛灼刚要骂出一句却被身边的一个炮弹炸晕了过去,手下背着他等前方得到了逃跑的命令放下了机枪,这才赶忙逃到了北边上浮桥出了城。
约翰神父出了教堂见城里的军队都在撤退,跑到他身边的日本人见他是外国人的并没能把他怎么样,约翰神父安排好了教堂的事情,就出去准备找郝临安,结果在渡江边上一阵巨响传来,约翰神父仔细一瞧,浮桥已经被炸断,随后赶来的士兵,要么跟百姓一同跳到了两公里的长江想游到对岸,要么就扔下枪支逃到了城里换上了百姓的衣服。
约翰神父回到教堂后突然听到教堂钟声想起,他回头看了一眼沐浴在夕阳余晖下的耶稣神像,突然想到了当年李钰曾经在这里用佛教的礼仪叩拜保佑雨夜南下的郝临安,于是,当天晚上他带着教徒去找郝临安,终于在河边处的死人堆里把他扒了出来,等约翰神父上前一瞧他竟然发现郝临安还没有死,他们赶忙趁着夜色把郝临安运回到了教堂。
在教堂里还收留着逃难的百姓,等把郝临安放在之前李钰曾经住过的房间之后,其中有个教徒说郝临安穿着军装太显眼了,现在城里面到处抓人,万一被日军看到了,咱们这个教堂估计也保不住了,于是约翰神父他们给郝临安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这时他们才发现他的肺已经被打穿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约翰神父见状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刚才还准备给他治疗的修女看了还在昏迷的郝临安,放下了托盘无奈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