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如烟楼莺莺燕燕,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的热闹,自从青榆市沦陷成为了占领区,一片祥和的背后是刚开始的屠杀反抗者,留下的基本上都是发了良民证,但实际上在不被人看到的角落不甘的反抗者们艰难的生存。
刘文汉留在青榆市的这几天,他也在试着寻找那些反抗者,但是他们躲藏的太隐蔽,刘文汉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他们,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陈巳扬,他又回到了陈家公馆居住,刘文汉有时候在街头看到陈巳扬带着家眷乘着汽车去军营参加中日联谊晚会,刘文汉在第一次回到李家的时候曾想过问问李钰知不知道陈巳扬现在的立场,但看着李家现在的状况,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口,避免给他带来烦恼。
郝临安躺在柳如烟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刘文汉躺在他身边不耐烦的起身说道:“你要是不想睡你就出去!”
郝临安看了一眼刘文汉,也同样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听着外面醉酒的士兵拖着长音调戏着姑娘,他问道:“柳如烟呢?”
刘文汉也盘腿坐在床上,拿过枕头抱在怀里说道:“在外面看场子呢。”
郝临安不解的问道:“她长得那么漂亮,你真放心她出去。”
刘文汉无奈的说道:“那又怎么办呢,我说给她赎身,她说老鸨病死之前把这些姐妹拜托给她了,她怎么都得把这群姐妹照顾好,我说要娶她,她说现在世道这么快,她可不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再说,来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喝多了还能说些有用的情报呢。”
郝临安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她?毕竟她这身份......。”
刘文汉听到郝临安不可思议的质疑后,把枕头扔到了床上,盖上被子躺了下来说道:“怎么你喜欢伊田春夏这个日本人就行?我喜欢柳如烟就不行?谁还比谁高贵呢。”
郝临安见刘文汉背对着自己,丝毫没有想要再说下去的意思,他心里微微的有些难过的想起了伊田春夏,尽管知道了在机场上分别的那一刻是永别,也不知道她回到日本过得好不好,忽然想到了刘文汉的话,他喃喃自语的解释道:“她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可又觉得现在分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有什么区别呢,在冰城和青榆市里,勾结日本商行收粮食迫害百姓的也有中国人,像伊田春夏这种反战的国际战士身份的人也是日本人,门外此时一个醉汉勾住一个这里的女人,脚下一踉跄就摔在了房门前,门口传来重重的声响,不知道是不是摔的太狠,一阵嘈杂的“八嘎”声音过后又恢复了之前嬉闹的声音。
郝临安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子,看到窗外的月光照在屋内,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想过之后,他重新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此时在阳谷县,说好晚上就回来的郝临安至今未归,李钰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月光不禁说道:“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郝临安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梦,突然间他像是被惊醒一般睁开了眼睛一丝睡意都没有,门外已经安静了许多,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走的踉踉跄跄发出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刘文汉睡得四仰八叉,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冰城和北上森林参加游击的时候,两人也是挤在一个小床上,每天早上睁开眼他都能看到刘文汉大半个身子搭在他身上,他有时候闭上眼睛把他想象成李钰的样子,但随后的一个臭屁让他回到了现实。
郝临安轻轻的下床,突然听到刘文汉嘟囔了一句:“去哪啊。”
郝临安分不清楚他说的是梦话还是醒来的问话,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刘文汉,只听见刘文汉又嘟囔了一句:“去哪啊。”
郝临安这才知道他也醒了过来,于是说道:“去方便一下。”
刘文汉说道:“床下有尿壶。”
郝临安这才知道为啥一进门的时候就觉得好好地一个姑娘的房间怎么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他有些无语的说道:“我出去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