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石淡淡道:“今日家师丧礼,讨论这些是否有些不合适?”

“陈大人。”

候公公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啊。”

“我说,家师丧礼,等一等再说这事。”

陈三石顿了下,忽地直视太监的双目,重复道:“你,听不懂么?”

“……”

霎时间。

候公公竟是觉得有些汗毛倒立,仿佛自己是战场上的敌军,他很快反应过来,赔笑道:“陈大人说得有理,是咱家冒昧了,咱家改日再来,不过有些事情,陈大人可要好好想清楚。”

语毕。

他才对着棺材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死阉人!”

目睹这一幕的汪直骂道:“师父他老人家一辈子对朝廷忠心耿耿,殚精竭虑,结果一辈子都在遭到防范和惦记,就连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三石……”

他看着师弟手上的戒指:“师父当众把龙胆亮银枪交到你的手上,你又立下如此大的功勋,如今普天之下,只怕是没有人,能比你在兵家之道中拥有更高的威望,按照朝廷的尿性,接下来对你必定也有一系列的猜忌和防范。”

陈三石坦然道:“我知道。”

事实上。

就算是师父不当众把龙胆亮银枪交到自己手里。

朝廷还是会找上门来。

很简单的道理。

人死了。

东西总得有人继承。

“时辰到了。”

身为大师兄的吕籍主持着葬礼,他缓缓把手从棺材上收走,沉声开口道:“可以开始了。”

唢呐的声音响起。

弟子们抬起棺材。

送丧的队伍十分浩大。

光是百姓就数以万计。

自从孙象宗来到凉州城之后,才再也没有人敢横行霸道,收的税也一年比一年少,百姓们不至于一到冬天就饿死冻死。

这一日。

满城素衣。

妇女老幼。

哀恸全城。

孙象宗的爵位是国公,葬礼的规模本来应该十分浩大,但按照他生前留下来的意思,最终还是选择从简,除去参与的人比较多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比较奢侈的地方,只有棺材,是大师兄坚持弄来的最好的棺木。

安葬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