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大殿,悉数跪下请安。
皇帝一派慈祥,他坐在上首位置,立时伸手:“平身。”
其安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立时就扶住了容湛,将他扶了起来。
容湛倒是将他的手拨开,似乎颇为嫌弃的样子。
其安心道,你个洁癖狂人,我一俊朗如玉的少年肯扶你一个老年人,你就偷着乐吧,还嫌弃我。在西凉的时候你那要命的洁癖怎么就不发作呢!
可见啊,这种东西都是富贵病,生活的好了,就越发的矫情。若是生活的不好,那么也就那样了,可要不得其他。
大抵是察觉到容湛的小动作与苏其安的怅然。
皇帝带着几分笑意,不过这样一看容湛的脸色,笑容倒是清减了几分。
“湛儿身体不好,快坐下回话吧。”
容湛声音平静无波:“启禀皇上,我并不无大碍。您尽可放心便是。”
皇帝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眼神却没有一丝的笑容,他道:“没有大碍?”
随即看向了其安,其安证实:“启禀皇上,我二姐夫真的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我舅母的医术,您是可以信任的。”
皇帝是可以信任,但是脸色苍白成这样若说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皇帝又是如何都不能同意的。
如若现在就已经是好转了,那么之前严重的时候又该多么凶险。
想到这点,皇帝立时道:“来人,传太医。”
容湛没有阻拦。
皇帝再次言道:“朕已经知晓你们西凉之行的种种,湛儿,你太胡闹了。”
说到此,倒是严厉起来。
容湛垂首,不言语。
皇帝意味深长的言道:“你就不想,也许所谓的线索,其实不过是慕容九留下引诱你的夺命锁?你怎么就那么大胆,就敢一人去西凉。大齐与西凉虽然这十来年十分的安静,可是平静之下未必没有暗涌。”
容湛还是没有言语。
皇帝叹息,他道:“西凉人都不是善类,西凉皇室更是如此,特别是慕容九,慕容九盯着你,你就不知小心谨慎么!你如若真有个什么,就不想你身边人如何?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成家了,你还有娘子。而且,这次还莫名的就牵扯到了肃城侯府,你不能安全回来。就不说朕想如何,太后就一定不能饶了他们。你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消息就去寻找你死去二十多年的母亲,这般说来,不觉得十分可笑么?”
皇帝一番话说得并不严厉,但是语气里也带着诸多的指责。
容湛终于抬头,他认真道:“是我错了。”
这样一说,倒是让皇帝惊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试好了。
容湛从来都是那种死倔的态度,从来不肯认错,但凡自己认定,是绝对不会放弃,也不会轻易被人改变。
可是这般时候竟是突然就道歉,倒是让皇帝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