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今沉冤昭雪,整个宁安侯府也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墓园里安静下来,只有秋日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沈初举目四望,一座座,一排排崭新的墓碑静静地立着。
这里面却有一半都是空的衣冠冢。
她抬手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名字。
爹爹,娘亲,再过几个月,你们就要做外祖父,外祖母了。
我会有一对漂亮的儿女,等他们大一点了,我会带着他们来祭拜你们。
沈初静静站了许久,在心里默默和家人告别完才出了墓园。
抬头却看到裴渊斜靠在一个大树上。
她微微一怔,“你没走?”
看他刚才烦躁的模样,还以为他随着众人一起下山了。
裴渊微微蹙眉,“这里偏僻,我怎么可能留下你一个人?”
沈初心里暖暖的,为这句话里透出的那种理所当然的关切。
想起自己刚才说话的急切,又觉得有些不自在。
“刚才墓碑的事.....”
裴渊大步走过来,摆手道:“你想立就立吧,反正父皇现在为你赐名沈初。
我只当你是沈初,不是沈默。”
沈初.......
行吧。
竟然自己说服自己了。
她默然片刻,将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咽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
一路上沈初察觉到裴渊欲言又止的目光。
直到坐上马车,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六哥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裴渊抬头看看车厢顶,又擦擦车厢壁,一副我没事的模样。
“啊没....没什么。”
沈初满脸狐疑,“真没有?”
裴渊闷闷地摇头,“没有。”
“哦,没有就算了。”
沈初开始闭目养神。
裴渊以手抵唇,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问道:“上次见洛衡送了你一块玉观音,听说是一对,怎么没见你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