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陆湛的手臂上有个月牙形印记,在靠近肘窝的地方,是她小时候咬的。
因为咬得太深出了血,她吓哭了,陆湛还反过来哄她。
然而裴渊的手臂上却一片光滑,只靠近肘窝的地方有一处凹凸不平的疤痕。
看起来像是刀伤。
其余什么也没有。
她有些失落的瘫坐在床边,暗嘲自己真是疯了。
裴渊怎么可能是是他的湛哥哥啊。
他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皇家血脉岂能混淆?
再说若是湛哥哥活着,又怎么会不记得她呢?
沈初怔愣许久,直到听见裴渊呢喃好热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大师兄说感觉热就代表体温不会再往上升了。
她探头摸了摸裴渊的额头,果然开始出汗了。
她长出一口气,靠坐在床边,望着裴渊怔怔发起呆来。
裴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金乌西坠。
他眨眨眼,入目就看到沈初的小脸近在眼前。
她坐在脚踏上,胳膊搭在床上,脑袋枕着胳膊,正睡得香甜。
落日的余晖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来,映得趴在跟前的人儿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裴渊不觉一时看呆了。
两人又是火场,又是密道的。
此刻沈初头发散乱,甚至还有一缕碎发落下来,贴在了脸颊上。
一向光洁的额头上还沾染了些许黑灰,估计是火场里沾上的。
但看在裴渊眼里却无比的鲜活。
这种一睁开眼就看到沈初的感觉真好。
冲进火场里,找不到沈初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要疯了。
那一刻,沈初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沈初活着,鲜活地活在这个世上,活在他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
那一瞬间,他才惊觉,沈初对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那种骨子里叫嚣着的需要,逾越生命的需要。
裴渊抬手,动作轻柔地将沈初鬓边的碎发顺到了脑后。
又轻轻地擦掉她额头的黑灰,恢复她原本的光洁瓷白。
沈初睡得很沉,甚至还吸了吸鼻子,又沉沉睡去。
看起来莫名的可爱。
裴渊看得唇角上扬,无意识地靠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几乎都要贴上沈初的唇角了。
他顿了顿,这一次,他不再迟疑。
他低下头,轻轻印在了沈初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