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年的光景，向氏如同苍老十岁的样子。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惶恐的发现，自己的眼尾的皱纹，就连脂粉都掩盖不了，鬓角也悄悄的生了白发。

她才三十岁出头。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算起来，才一年的时光，她却觉得仿佛过了半生那么久。

向氏的眼中布满红血丝，长女次女全部出嫁，如今她身边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彦哥儿，她全部的希望也寄托在彦哥儿身上。不知是不是经历了之前彦哥儿咬人的事情，云承兆现在对彦哥儿的管教很严厉。

在向氏看来，彦哥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未来是要继承云家家业的，不过是咬伤了一个卑贱的下人，也值当云承兆发那么大的火？

向氏冷笑，不过是对卫氏余情未了，连带着对她的子女都有着愧疚，这才想要弥补卫氏的子女。

卫氏，卫氏，都死了快十八年了，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林嬷嬷见向氏脸色阴晴不定，担心她又多想，劝她：“夫人，四姑娘如今怀了身孕，四殿下恩准娘家人过去照顾四姑娘，您不妨抽空去瞧一瞧四姑娘？四姑娘心思敏感，您一直没去看她，她心情不好，又怎么养好胎。”

向氏只是冷冷的勾着唇角，“我去看她？她将瑶瑶推进火坑的事情，我都没好意思怪罪她，让我去瞧她？”提到这件事，向氏情绪就激动起来，“她看不上程世子，就连给程世子做正妻都不愿意，倒是狠心让她的妹妹给人做妾？”

这件事的确是四姑娘做的不地道，六姑娘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委身别人做妾，说四姑娘没有私心，林嬷嬷也是不信的。

然而事情既然已经酿成了，四姑娘如今已是皇子侧妃，肚子里还怀着四皇子的长子，无论如何还是不能与四姑娘撕破脸皮。

林嬷嬷又道：“六姑娘心悦程世子，这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或许六姑娘是心甘情愿嫁给程世子的呢？”

“瑶瑶年纪小，不懂事，阿妍还小吗？我看她就是觉得我偏心她妹妹，这才想要害瑶瑶。”向氏对云书妍的心结已经产生，轻易是不可能消除的了，“我当年就不应该就那孽障生下来，为了她，我受了多少罪，怀她的时候，我每日都在担惊受怕，等她生下来了，我还得为她的身世遮遮掩掩，多说子女是来向父母讨债的，我看这句话用在她身上一点儿也不假。”

林嬷嬷听了默然，她是自打向氏还是个婴孩时就跟在向氏身边伺候的，对向氏忠心耿耿。

当年的事情，林嬷嬷没少在其间周旋。

平心而论，四姑娘有错吗？没有，毕竟她怎么选择自己的出身？林嬷嬷虽然为四姑娘抱委屈，到底对向氏的忠心让她没有将心里面的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