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到哪里去了?谢从琅无奈摇头。
谢从琅的院子里有单独辟出来的温泉房,云书清将整个身体都埋进了温暖的汤泉中,舒服的发出一声呓语。她将头靠在边沿,任由长发如水荇一般随着流水浮浮沉沉。迷迷糊糊中,云书清打起了盹。云书清是被朝露喊醒的,她擦干净身上的水迹,换上干爽的寝衣,回到卧房时,谢从琅也已经收拾干净了。
“过来。”谢从琅朝她说道。
云书清乖乖走过去。
谢从琅拉着她坐了下来,她发丝间的水珠子滴在他手背,谢从琅于是让朝露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一边替云书清擦着头发,一边逗她说话。
“你不必怕我,我还是从前的谢从琅,你从前与我怎么相处,往后还是一样的。”
只有二人的房间,彼此呼吸相缠,他身上的热度传到她身上,云书清忍不住轻轻的颤栗。
她并不是怕他,只是,觉得太紧张了。
谢从琅见她一直不说话,也不强迫她,手试了试,她的头发已经干了。
嗅着她发间的香味,一时之间竟不知眼前的情景究竟是真是假。
他这一生,不停的再失去,从幼时的失去父母,再到后来的失去双腿,失去眼睛,他得到的太少了,乃至于,他竟不知自己能不能得到幸福。
不过,谢从琅向来不会认输,他一定要抓住属于他的,比如说云姑娘。
云书清也不知怎地,素日里口齿伶俐的她,此时居然会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开口说道:“我自是信得过你的,我只是,还不太适应,你先给我点时间。”
谢从琅听着小姑娘的话,心底忍不住泛起波澜。
她还太小呢,刚刚及笄的年纪,就要嫁给自己,是该多包容她的。
云谨谦送她出嫁时所说的话历历在耳。
谨谦说,阿清从小吃了太多苦,谢从琅岂会不知?她自幼就失去了母亲,继母不仁,祖母不慈,父亲又不关心,能平安长大已是不容易,更不必说小姑娘的心性如此坚韧,甚至强大到让他心疼。
谢从琅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他在心底暗暗立誓,往后会加倍的疼爱她,尊重她,让她忘掉升平所受过的一切伤痛。
云书清瞠大眼睛,额头的吻轻如羽翼,但是却又如此灼热,似乎,要渗透进她的心里,在她心中留下永远磨灭不了的印迹。
谢从琅,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红烛高燃,两人躺在床上,十指相扣,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书清几乎是整宿没睡着,直到东方破晓时才终于睡着了,不过她还不能睡得太死,因为白日里要进宫给皇后及宫中的妃嫔们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