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徽从始至终都是在瞧热闹,她原先是担心云书清这小姑娘没法应对凶残的继母,本是过来替她撑腰的。现在看来,这小姑娘明明比她那继母还凶残,她还担心个什么劲啊?瞧小姑娘从头到尾的算计,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向氏便是浑身长满了嘴,也没法替自己开罪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冰华还在嘤嘤嘤的哭泣,云书清轻咳了一声,“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老爷,奴婢前些日子见到了采萃,您要不要见一见采萃?”
云承兆自是不知道采萃是哪号人了,刚一皱眉,便听云书清轻声说道:“采萃是六妹妹之前的丫鬟,给女儿饭菜中放了海鲜,致使女儿过敏的就是她。不过事后母亲将她逐了出去,还了女儿公道。”
说什么还她公道,无非是堵住采萃的嘴,不让采萃说出对云书瑶不利的话罢了。云承兆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看着向氏的目光再也没有往日的尊重和柔情,他点点头,“去将采萃带过来。”
向氏隐隐觉得有哪些不对,眼下却心乱如麻,没法冷静下来梳理其中的联系。
冰华又添了把火,“奴婢听采萃提了一嘴,她与从前伺候过六姑娘的另一个丫鬟采萍是邻居,奴婢斗胆,不如将采萍一块儿带过来吧。”
云书清补充:“冬至那日发生的冰裂事件后,六妹妹受了惊吓,母亲就将六妹妹院子里伺候的下人悉数发卖了出去,采萍也是在那时候被赶出去的。”
云承兆倒是不知这件事,他紧紧拧着眉,“就为了这事,你就将那么多下人全赶出去?”他怀疑的看着向氏,揣测她到底是何居心。
若说是心疼女儿,大可将当天跟云书瑶一块儿出去的下人惩罚一顿,却也没有将一个院子里的下人全撵出去的道理。要知道,调教下人要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将那么多下人全部赶出去,必然要换上一批新人,其间又要耗费不少功夫。
林嬷嬷见向氏说不出话来,连忙说道:“夫人也是疼惜六姑娘,六姑娘后来魇着了,梦里面说了不少糊涂话,怕六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出去胡言乱语,这才将她们撵了出去。”
周景徽讥笑,“你这婆子,这话最多只能糊弄糊弄没读过书的村妇吧?当真如你所说,六姑娘也是受害者,她受了那样大的刺激,身边应当留下顺手的下人伺候,哪里就有换些生人伺候的道理?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掩饰什么罢了。”
周景徽捧起一杯热茶,遥祝向氏,“今儿这出戏越发有趣了,我倒要看看,这出戏的结局到底是怎样的。”
云素琴也一直在旁边观望着,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事态的发展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了呢?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采萃与采萍终于被接过来了。
她们原都是云书瑶身边得脸的丫鬟,云承兆虽不记得她们的名字,但是对她们的脸还是比较熟悉的。原本都是花朵一般水灵的小姑娘,现在却被生活磋磨得不成样子,面黄肌瘦,双目无神,手指粗糙。
向氏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