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居然发现我们王爷有宿疾?”
云书清说道:“嗯,他之前中过毒,余毒未清,导致体内有淤血,死血不清,新血不生,所以他现今才会受寒湿之邪,身体才会那么冷。我先给他开药调理身体。等他醒来身体好转了,我再给他施针,引导体内的淤血流出来。”
之前在芙蓉园,穆王递给她一朵芙蓉,她就感觉他指尖过于冰凉,当时没有细想,现在想来,一个大男人,手怎么可能会那么冷呢?
成玉眼睛一亮,“我们主子的血毒真的可以治愈?”
“当然可以,”云书清替谢从琅整理好衣服,“不过目前最要紧,是他能不能熬过今晚,他今晚肯定会发热,如果能平安度过此夜,就算安全了。”
成玉忧心忡忡,却也知道云姑娘尽力了。
“云姑娘,你还穿着湿衣服,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沐浴。”成玉这才注意到云书清还没换衣服,她的头发都已经结冰了。
云书清点头,她现在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不过还是放心不下谢从琅,“你让人在房间里生火,屋子里一定要保持暖和,给王爷盖上薄毯,不要压着伤口。”
她怕兄长担心她,又说道:“你让人传话给我哥哥,让他不要担心我。”又想到什么,“除了我哥哥,我的行踪不要告诉给任何人。”
云书清靠在浴桶里,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但是又惦记着谢从琅,匆匆擦拭身体,换上王府准备的衣裳,就去守着谢从琅。
之前泡在冰水中,身体被冻僵没有知觉,现在才发现,浑身上下又疼又涨,她皮肤白皙,身上有不少淤青,看起来甚是骇人。
云书清自己喝了一大碗药,身体好歹暖和了不少。
“云姑娘先去休息吧,我守着主子就好。”
“他是我的病人,自然我来看护最好。”云书清坚持道。
她坐在床榻边,眼皮子架不住了,脑袋昏昏涨涨,靠着床柱睡了过去。
后半夜,她仿佛听到有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云书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摸谢从琅的额头。
烫得吓人!
云书清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谢从琅脉象浮紧,口干唇裂,面色红赤。
现在也不好判断,他这到底是受了寒气引起的发热,还是伤口感染带来的发热。
不了解发热的原因,没法给他退烧。
云书清握住谢从琅的手,他应该很难受吧,长如羽翼的睫毛不停的颤动。
谢从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心里面默念。
好不容易从冰湖中把他捞出来,他怎么能轻易的死掉呢?
云书清用湿帕子给他一遍一遍的擦拭身体,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最终落到他的胸口,打湿了他的衣服。
这一夜过得无比的漫长。
成玉插不上手,只能在旁边给云姑娘打水,递帕子。
主子,一定要醒过来啊,不要让云姑娘伤心。
月光下的泷河,湖面上飘浮着碎冰、灯笼、桌椅残骸,甚至……人的尸体……
人们在岸边呼天抢地,每从湖里面捞上来一个人,就呼啦啦围过去看是不是自己的亲人。
云谨谦如行尸走肉一般游走在河岸,他,把妹妹丢了。
一盏小鹿冰灯在湖中浮浮沉沉,小鹿冰灯肚子里的蜡烛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