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她如此厚颜无耻,禁不住深吸一口气,无语的看着她。等着她说完之后,皇帝才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准备说话。
然而他刚刚望向何叶,就见到她满脸期盼的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不住的闪着。皇帝不由吞了口口水,轻声咳嗽一声,“漠北王妃,你刚刚要的那些东西……”
“谢父皇赏赐!”还不等皇帝说完,何叶就趴了下来,大声谢恩。
皇帝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何叶微微一笑,“父皇,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够让人将那些东西搬到浮云殿呢?”
她眨着眼睛看着皇帝,一双瞳孔亮晶晶的闪着光,笔直的落到皇帝脸上。皇帝握着茶杯的手掌不由的抖了两下,差点儿将杯子里的茶水都给抖了出来。
何叶砸了咂嘴巴,笑眯眯的站在下边看着皇帝。皇帝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嘴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在心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无奈的道:“罢了罢了,回头朕就让人将东西给你送过去。”
柳恒眼见着皇帝不仅没有责怪她们,反而还赏赐他们东西,手指一下子抓紧自己的袖口,气恼的盯着何叶,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戳一个窟窿出来。
何叶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嘴巴抿了一下。柳恒心头“咯噔”一声,心底一下子涌起不好的感觉来。
紧跟着,还不等他开口阻拦,何叶就已经对着皇帝喜笑颜开的道:“多谢父皇。只是父皇,说到勾结匈奴一事,王爷也有事情要禀报父皇。”
何叶一边说,一边伸手扯了一下柳程。柳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她扯到自己神情。他不由愣了一下,紧跟着咳嗽了两声,对着何叶低声道:“什么事情啊?”
坐在上首的皇帝看到他俩之间的小动作,看着柳程的目光登时多了点同情。看这个样子,他这个四儿子平时也是没有少在这何叶手上吃瘪。
皇帝想到这儿,刚刚被何叶敲诈导致的郁闷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连带着看柳程都顺眼起来。
柳程自然是不知道皇帝的心思的,他听到皇帝的轻笑声,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他拉着何叶跪下,慌忙道:“父皇,您别生气,何叶她嘴巴向来这样,没遮没拦的。您别在意。”
何叶禁不住白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道:“我说什么了啊!父皇的恩赐,我们当然要收着了。要是不收,岂不是对不起父皇?”
“还有,父皇也没有生气,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何叶嘀咕了一句。
柳程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伸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那是父皇大度。”
何叶立刻捂着自己的脑袋,瞪圆了双眼看着他。柳程看着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秀恩爱,脸都快气歪了。何叶适时的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神色间满是得意。
柳恒禁不住咬牙,手掌握的“咯吱咯吱”作响。皇帝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的,目光侥有兴致的看着何叶,眼底全是笑意。
“你刚刚不是说有事要禀报?有什么事情直说吧。”皇帝端过茶杯,拨开上边漂浮的翠绿色的茶叶,喝了一口。
何叶抿唇看着皇帝,睫毛动了两下,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柳恒,唇角露出三分冰冷的弧度来,“父皇,这件事情关系国家社稷,唯有父皇恕儿媳无罪,儿媳才敢说。”
皇帝见她一脸郑重的样子,眉头不由自主的跟着拧起来,“什么事情?你说,朕恕你无罪。”
“儿媳要状告太子勾结匈奴。”何叶立刻抬起头来,掷地有声的开口。
柳恒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紧跟着,整个人的脸色都难看下来。他不由握紧自己的手掌,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皇帝也是随着柳恒的话皱起眉头,双眸微微眯起,手指握着自己的椅子扶手,语气中带着威胁的开口,“漠北王妃,这说话可是要凭证据的。你若是没有证据,诽谤太子可是大罪。”
听到皇帝这明显维护柳恒的话,何叶禁不住撇嘴,皇帝这心也是偏的没边了。
可惜,这次她还真不能如皇帝所愿,柳恒多次迫害她和柳程也该付出点代价来了。
何叶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玉佩来,走到柳恒跟前,拿着玉佩晃了两下,“太子还记得这枚玉佩吗?”
柳恒皱起眉头,笑了一声,“这世上玉佩千千万万,这么一枚普通的玉佩,本宫怎么会记得?”
何叶嗤笑一声,将玉佩收回自己的手掌心,“太子这么凉薄的话,听着可真令人伤心。匈奴大皇子身边的婢女可还在等着太子您回去接他呢。”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可是太子既然连自己的玉佩都不认识了,恐怕也记不得那叫做阿兰木的女子了吧。”
“真是无稽之谈。”柳恒冷哼一声,刚刚准备反驳,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微微一变。
何叶笑眯眯的看着他。柳恒心头一阵忐忑,不住的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阿兰木他早就已经处理掉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想到这儿,柳恒的心也定了不少,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她,神色间满是镇定。
何叶在心底嗤笑一声,看待会儿你还怎么装。这件事情也是她之前被单于俘虏的时候听单于提起的。她抱着好奇的态度问了一下阿拉木的样貌,回头还让单锋画了副画送去王府。
没想到,现在真的用上了。
正想着,听得一头糊涂的皇帝发话了,“漠北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说。”
何叶转过头,看着皇帝,这才道:“回父皇,臣媳有段时间被匈奴大皇子单于劫掠。匈奴此前发生叛乱,这单于就是弑父夺位的皇子。”
“在儿媳被俘虏的时候,因为其贪图儿媳制作机关的能力,意图招降儿媳。儿媳偶然之间从他嘴里探出他造反的兵器都是太子赠与他的。”
何叶说到这儿,神色立刻激动起来,“儿媳当时听到这件事情,怎么也不敢相信。”
“单于为了取信我,特意将自己身边的婢女阿兰木喊过来。太子为了同禅意合作收下阿兰木,临走的时候说等他登上皇位就来接阿兰木回去……”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
柳程心头“咯噔”一声,连忙拽了一下何叶。何叶却是毫不退缩的看着皇帝,接口道:“可不就是放肆。父皇尚且壮年,太子就敢说这样的话,足以说明其心不纯。”
何叶一字一句的开口,句句指着柳恒的痛处。皇帝的脸色阴沉的犹如锅底一样,手掌紧紧抓着自己椅子的扶手,目光带着怒气的看向柳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