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花蕊娘就向彩玉示意了一下,彩玉冲着她曲了曲膝,便直起身来脚步盈盈的走了出去。陈平苦着一张脸,只得行了个礼,跟在彩玉身后出了包厢。
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花蕊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走到圆桌边坐下,伸手取过桌上的茶盘碟子,咬一口点心、抿一口清茶,好不悠闲。
等了好几盏茶的时间,穿着一身簇新绸缎长袍的陈平和彩玉才回到酒楼。彩玉将钱袋交还给花蕊娘,眼梢不小心瞥见一脸不自在的陈平,又是忍不住一阵偷笑。
过了一会儿,李远才也从外面回来,进了包厢连汗也来不及擦一把,就急急忙忙的把打听到的情况报了一遍。花蕊娘一边听一边思付着,却并不做其他交代,只叫他几人坐下吃茶。到了中午吩咐小二上了几个小菜,主仆四人吃过,又继续这般坐着喝茶发呆。
直到日光渐沉,花蕊娘都有了几分昏昏欲睡,才听到窗外一阵喧闹声传来。她连忙探头看去,正是书院的学生下了学,纷纷从敞开着的大门朝外鱼贯而出。
花蕊娘蹙紧了眉头,眼神一刻不错的在走出书院的学生们身上打量着。只见许多学生出了书院并不急着离去,而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儿,或是并耳交谈,或是朗声相邀。
其中一个身穿青色直裰的少年最为惹眼,瞧着年约十五六岁,生得极为清秀,却似乎人缘极好,或者说……是他为人热情才对。凡是从他身旁经过的人他都挨着打了招呼,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他面上的笑容却是始终不减。
此刻他正站在四五个衣着鲜亮的少年前面,神情热烈的说着什么。那五个少年却是纷纷摇头,从他身旁穿过往街道的另外一头走去。
花蕊娘微微一笑,便回头来叫过李远才,伸手指点着那个少年吩咐道:“你去请他上来,就说你家主人有事相询,请他过来聚一聚。”
李远才一头雾水的领着话去了,花蕊娘拍了拍手,唤来小二添了些小菜和酒水。又走到陈平身旁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通,便领着彩玉避到了包厢一角的屏风后面。
楼梯上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包厢的门随即被打开,李远才的声音传来:“陈管事,这位公子请来了。”
花蕊娘透过屏风中间的缝隙向外瞧去,只见那少年郎站在门口,两手局促的垂在身前,一双眼睛却极不安分的转动着左右打量。
“快请进请进,”陈平欣喜而又热情的迎上去,扶着那少年的胳膊便将他往桌上引,口中笑道:“陈某贸然相请,自知失礼,还望这位相公不要怪罪。”
那少年脸上微微有了些窘色,连忙摆了摆手,不安道:“小生还不是什么相公,这位老爷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