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少城并不答话,只微微偏着脑袋,笑意吟吟的看着她。花蕊娘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袋道:“是了,就算咱们还没有筹备好,这机会也可以好好利用。人们对于新奇未见的东西总是好奇,咱们在开业之前先把名头打出去,等到正式开业之后要想做宣传那就容易得多。何况接风宴上那是些什么人,整个州的权势之家几乎都在里面,简直是事半功倍。”
“言之有理,”宗少城被她的情绪带动,眼睛一弯,便跟着呵呵的笑出了声。
“我明天就去找何师傅,你跟诸葛大人说,这份礼,咱们一定尽心尽力替他备好……”花蕊娘原地转了一个圈,待到顿住脚,便扭过头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宗少城,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环上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
第二天一早,花蕊娘就让李远才赶着马车送她去了镇上。昨天夜里她挑拣了很久,才选出三个既能凸显材质,趣味性又极强的游戏。
到了半月居贺掌柜将事情一听,也顿时喜上眉梢。仔细思量了一会儿,特别叮嘱了花蕊娘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这才使人唤了工匠何师傅来,吩咐由着他挑选使用的材料,一定要在月末之前将此事办妥当。花蕊娘又遣了人去县城催陈平回来,到时候前往府城送东西,少不得还要他出面打点才是。
花蕊娘昨夜计议了许久,觉得这实乃宣传桌游馆的最佳良机,若是能趁此机会,让麟州府的上层门户知晓此物,便能为将来开业打下莫大的基础。因此除了诸葛总兵要送礼的份额,又让何师傅交代工匠再另外赶制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交代完所有事情,已经到了下晌。花蕊娘惦记着房场上的进度,便辞了贺掌柜,乘了马车往回赶。
却说厉思良自从中了秀才,登门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昨天他又收到一封请柬,却是几位同年秀才请他到镇上吃酒。所以今天一大早厉思良就出了门,和几位同年吃酒作诗闹到下晌,这才辞了他们出了酒家,晃晃悠悠的往落山村走回去。
他如今是意气风发,厉家祖祖辈辈都是穷苦人,到了他这儿才算是改了命运。别看他如今只中了秀才,只这一样的好处就有不少。见官不跪,家中的赋税也一应免除,接下来他若通过考试进了县学,便是可以吃公粮的禀生。先前乡试千军万马他都闯过来了,这一关自不消说……
风一吹,厉思良的酒意去了大半,脑袋渐渐清明了起来。有几天没有见到花蕊娘了,她自从跟半月居做了生意,一日里有大半的时间都不着家。一个女子如此,实在是太过辛劳了些。都怪这些日子太忙,等应酬完了这一段,就赶紧跟奶奶和娘提一提……
一想到花蕊娘,厉思良的嘴角便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他从小就喜欢她,还记得七岁上那年,头一次跟爹爹去县衙看望奶奶,在花家后院的葡萄架子下看见那个扎着两个牛角的小丫头。那会儿他就喜欢她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只看了一眼,就在心里扎下了根。
后来她们搬到落山村,他知道她心里苦,他也为她难过,只恨不得这些苦都自己替她来尝。只可惜他那时还没什么能力,护不了她,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让她欢喜,他也一定要考进县学,将来才能去府试。中了举人做了官,才能叫她过得好,才能替她照顾那一家子……
厉思良咪眼瞧着远处,一时之间踌躇满志。欢喜了片刻。忽然想起花蕊娘先前待他的态度,眼里便顿时有了几分懊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