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忍让、退缩,对于毫无羞耻自省心的人来说,只会越发助长她的气焰,只会越发的让她认为,你就是个软包子,白欺负了也没事儿。
花蕊娘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泪,走到花云娘身旁来将她扶起。又故意用小声,却又足够让周围人听到的音量问道:“疼不疼?不怕了,有婶子婆婆们在,她们会替咱们做主……”
“就是,这事儿可不是啥家务事了,咱们落山村容不下这种毒心的恶妇,得去找里正来。”有那平时厌恶秦氏的人就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言多必失,达到效果就够了。花蕊娘深深吸了口气,装作茫然无助的样子抬起头来。
“蕊娘你们别怕,啥亲戚长辈的,没有这样的道理。自家亲亲侄子侄女不说帮扶,咋地也不能再把那污水胡乱往你们头上泼。”田老婆子往前踏了一步,跟着大声道。
“就是,花家都分家恁久了,你们没收黄豆之前咋没听说你们偷了银子……”
“打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造了啥大孽。”
秦氏被几个村妇拉住动弹不得,愣了半天,才张开嘴巴大声哭嚎起来:“没王法了啊,没王法了啊……明明是我挨了打……打得我一身骨头都疼啊……”
旁观的人听她这么一哭,面上纷纷现出了鄙夷的神色。
“啧啧啧,这还真是稀奇了……让两个小女娃子打,啥人才说得出口这样的话啊……”
“就是,一张脸皮都抹下来揣兜里吧……”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秦氏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挨打的是自己,被诬赖的人也是自己,咋到了别人口中就红口白牙变了样了?
“咳……我老婆子也说一句,”吴婆婆干咳了一声,大声道:“按理说,这是家务事,咱们外姓人也管不上。可咱们村这么多年,任是哪个也没有见几个小娃子孤苦无依,就眼看着随人欺负的道理。”
“可不是,今天这事儿不好好说道,啥人都把自己当村里的霸王了呢……”旁观的人就出声附和。
吴婆婆点了点头,转头向着花蕊娘道:“蕊娘你的意思呢?”
“婆婆,我怕……”花蕊娘一把扑进了吴婆婆怀里,睁着红红肿肿的双眼道:“我只要大伯娘不卖云娘,不打云娘和朗哥儿。云娘还小,她要卖卖我,可我不愿意给老头子做妾,她卖我当丫鬟都成……”
人群里头大多数人听到花蕊娘这么一说,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那知道内情的人,就开口将花云娘差点被卖去做小妾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么一来,围观的村妇看向秦氏的目光就不止是鄙夷,更有甚者,直接退离了她好几步,仿佛靠近一点儿,那黑心就会传染到自家身上来。
“你个丢人现眼的败家婆娘……”
人堆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花庆余黑沉着一张脸,不客气地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家有块地就在离村西头不远的田坝上,花庆余原本正在哪儿做活,隐隐约约听到村之里头有声音,他不抬头张望还好,一张望顿时傻眼了。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不正是自家那位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