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黑色布带,看起来像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有些地方已经被磨得粗糙了,绽开了几条线头。
看那少年所穿的衣衫,还有那几个仆人的打扮,应该绝非出自于普通的富户。他的身上又怎么会有这等普通的系带?
还有他口中不断提到的那个叫诸葛遥的,应该就是踩碎花玉朗玉牌的黑脸少年。听他话里的意思,诸葛遥好像还因为玉佩的事情受了责罚,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如此一来,倒叫她的心里头有了几分不安稳。
仔细想来,这人除了言语上有些讨厌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出格之处。比起以往所见的那些教化之下的木头人,反而显得有趣得多。这般真性情的人可不多见,却不知道是出自哪一家……
“蕊娘?是蕊娘回来了吗?”
屋子外头突然传来了商姨娘的声音,花蕊娘吓了一大跳,连忙将手中的系带胡乱塞到褥子底下,拍拍身上的衣裳端着碗出了房门。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看见花蕊娘出来,商姨娘面上一愣,立刻走上来关切地问道。
“没,”花蕊娘赶紧摇了摇头,冲着商姨娘走近一步。
“这是?”商姨娘疑惑地看了看碗里的小半块豆腐,又抬头瞧了瞧花蕊娘,伸手就覆上了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热了?怎么脸红得这么厉害?”
“没有,”花蕊娘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见商姨娘一脸的不解,连忙低头解释道:“就是路上摔了一跤,豆腐撒了。”
“什么?伤着哪儿了没有?”商姨娘闻言吃了一惊,连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花蕊娘,想要动手将她拉过来看个仔细,却又有些迟疑。
“没伤着,”花蕊娘见她满眼的关切,心头禁不住就是一热,连忙把背转向商姨娘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衣裳破了……”
“那还好,没伤了人就好。”商姨娘松了口气,将她手里的碗接了过来,向着她温声道:“去把衣裳脱下来,我把豆腐焖上就来给你补。”
“哎,”花蕊娘赶紧应了一句,见商姨娘端着豆腐往灶间去,赶紧闪身又钻进了屋子。
幸好没有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花蕊娘关了房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脸颊确实烫得怕人,就在心底暗暗唾了自己一口。
真是越活越回去,自己又不是那般迂腐之人,要严格遵循那男女大防的教条,哪里值得这般慌张。
花蕊娘目光闪了闪,又落到了床沿上。
这系带还是要早早丢掉的好,家里也没有什么能藏得住东西的地方,要是让商姨娘她们发现了可没法解释。花蕊娘在屋子里转着看了一圈,又将那系带从褥子下面拿了出来。
“蕊娘,衣裳换下来了没有?”商姨娘的声音又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