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娘抬头直视着他的目光,既不掏钱也不说话。花广武索性把脸一横,作势就要上来拉花蕊娘的袖子。
“广文哥,”花蕊娘突然向着他身后叫了一声,花广武急忙缩了回手往后头张望去,哪里有花广文的影子。
趁着花广武抬眼看的功夫,花蕊娘赶紧从他身后挤了过去,一边往花广文的屋子跑,一边回头大声道:“广武哥,我当牌子的钱都给我爹娘置办棺材了,你要银子去赌,大伯不是才收了好多礼钱,他那儿有的是银子。”
花广武扯着脖子就要骂,却听吱呀一声,商姨娘牵着花云娘开门走了出来,只好往地上呸了一声,转头往院子外面去了。
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偏偏花广武养成了这副痞样,花蕊娘不住的摇着头,抬脚迈进了花广文的屋子。
花广文的这间屋子收拾得简单大方,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长木书桌,桌子前面放着一根木凳,贴墙搁着一张上漆没雕花的架子床。床旁边是一个类似于博古架的大木格,上头整整齐齐地码着十来本书,有些书页已经卷了边,想来是翻过很多次了。
“朗哥儿是咋了?”
花广文正坐在床边,用一张白布巾子擦拭着花玉朗的额头,听到花蕊娘进来,回过头来应了一句:“醒了,身上热得跟炭火似的。”
花蕊娘心头一惊,急忙走上前去。花玉朗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口中含糊道:“姐,我难受……”
他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眼皮肿得像两个大水泡一样,嘴唇已经失了颜色,干得片片起皮,只轻轻扯一下,便有血丝渗了出来。
花蕊娘伸手往他额头上探了一下,入手一片滚烫,心头立刻着了慌。
“广文哥,有热水不?弄点儿来给他喝。”
“恩,我去烧,”花广文应着起身往外走,正好看见商姨娘和花云娘进来,便冲着她们点了个头,闪身出去了。
“咋了这是,受凉还是吃坏东西了?”商姨娘走上前来,看见花玉朗红通通的脸蛋,就倒吸了一口气。
“可能昨儿在山上吹了风,再加上这几天累的。”花蕊娘伸手捏紧了花玉朗的手,示意他安心躺一会儿。
“这可咋办?蕊娘你赶紧想想办法,这么烧下去,脑子会坏的。”商姨娘手足无措的看着花蕊娘,面上倒也是十分的担忧。
花云娘往花玉朗额上摸了一把,小脸立刻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