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犹豫片刻,低声道:“沈碧习惯了这等平静的日子,是以,便着实不敢奢望日子好转。再者,王爷的眷顾与喜爱,沈碧也着实不敢妄想,沈碧也仅是想,能如此平静的在府中安稳终老,便是沈碧最好的结局。”
“沈侍妾又何必如此言道,得了王爷的青睐,自当高兴才是。”凤紫稍稍敛神一番,平缓自若的道了话,说着,拍了拍身边的软塌空位,缓道:“沈侍妾且坐吧。”
沈碧沉默片刻,终还是缓步上前,略是拘谨在凤紫身边坐定,随即便抬眸起来,稍稍朝凤紫侧脸扫了一眼,便垂头下来,低道:“妾身的心思,侧妃该是懂的。且王爷昨日召唤妾身过去,也并非是因重新喜欢上妾身,而是,想问妾身有关侧妃昨日之事。”
这话入耳,凤紫面色分毫不变,并无任何情绪起伏,纵是心底深处,也是一派通透,毫无诧异。只是,若说稍稍愕然之处,自然也是这沈碧会这般主动的道出这话来,她还以为,这沈碧会因君若轩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便心生希望与向往,从而在在她云凤紫面前,自得好生做戏。
“哦?王爷昨夜,竟还对沈侍妾问了本妃之事?”凤紫沉默片刻,随即便敛神一番,故作诧然的问。
沈碧依旧垂头,缓缓点头,随即叹息一声,仅道:“是的。王爷昨夜召妾身过去,的确是为问侧妃昨日在妾身这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妾身仅道,昨日不过是与侧妃在屋内闲聊了一番罢了,并无其它。”
“王爷呢?沈侍妾说了这些,王爷便信了?又或者,未再追问什么?”凤紫嗓音依旧平缓,脱口的语气也仍然夹杂几分漫不经心之意。
却是这话一出,沈侍妾便摇摇头,缓道:“待妾身的话道完,王爷便并未再追问什么了,仅是邀妾身在他主院用膳。妾身人微言轻,加之敬畏王爷,是以自然不敢轻易拒绝,便答应了下来,王爷本也是差人去邀侧妃过来一道用膳,却不料,侧妃拒绝过来。”说着,神色微动,犹豫片刻,继续道:“自打昨夜侧妃不曾过来,妾身便极是担忧侧妃会因王爷召见妾身过去之事而对妾身生气,今日既是见着侧妃了,便想将昨夜之事与侧妃解释一番。”
她言语极是有礼,也仍旧卷着几分拘谨与紧张,似如当真担忧凤紫生气一般,连带脱口的嗓音都不曾掩饰的夹杂几许胆怯与畏惧。
凤紫则并无耽搁,平缓而道:“沈侍妾也乃王爷的人,别说沈侍妾被王爷召见,便是沈侍妾留在王爷那里侍寝,本妃也不会生气。本妃与王府其余女子不同,并不会争风吃醋,沈侍妾放心便是。”
沈碧抑制不住的再度怔愣,目光也下意识抬眸朝凤紫望来。
凤紫则抬头而起,径直迎上她的眼,继续道:“昨夜之事,沈侍妾不必多提,本妃并未往心里去,沈侍妾也不必觉得心有压力。且本妃此番过来,是为与沈侍妾讨教刺绣之术,不知沈侍妾可否为本妃准备些针线布条?”
沈碧忙道:“自是可以,侧妃稍等。”
这话一落,她毫无耽搁,当即急忙起身,随即便将装着女红之物全然端了过来。
凤紫兴致缺缺,拿了针线便开始懒散而绣,沈碧本是想对凤紫仔细而教,但几番委婉的提点之语道出后,眼见凤紫并未真正听入,反倒是手中的针线仍旧在布条上随意穿梭,她终是会意过来,心头悟然,便也自顾自的开始刺绣,不再出声叨扰凤紫。
凤紫的确是不想绣,只因,着实是不喜为那君若轩绣鸳鸯。本就不是鸳鸯,绣得鸳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