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落,便有侍奴恭敬回道:“天刚亮时,王爷便出屋入宫上朝去了。”
凤紫眼角微挑,心有了然,也未多言,仅是吩咐侍奴们将洗漱之物端入。
今日天色也是依旧极好,空中霞红缕缕,清风和然,俨然大晴。
待得早膳过后,闲来无事,凤紫便开始在屋内活动筋骨,亦或是稍稍打坐,也不知女医后来用了什么药,她身上的旧伤已是极快的脱了疤,便是前两日在红枫山上滚得的新伤也已是结了疤,是以此番之下,除了皮肉稍稍因太过动作而牵扯得微痛之外,其余之处,已是并无大碍,如此,这荒废了许久的武术与内力,自然也该再度捡起来好生练练了。
只奈何,待得日上三竿,凤紫正于窗边安然打坐之际,突然,门外陡然有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些脚步声极是缓慢,但又不似寻常之人的懒散,反倒是略有虚浮,似是并未落在实处,想来也并非是男子亦或是府中侍奴的脚步。
凤紫心神微动,终是下意识的稍稍压下内力,则是片刻,那些脚步声齐齐停在了屋门外,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略微尖锐的呵斥:“放肆,见了太子侧妃竟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打量?还不快跪下!”
这嗓音着实尖锐,且嗓门也吼得极大,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着实是要人惊得抖上两抖。
则是片刻,门外顿时有双膝跪地的凌乱之声响起,随即,侍奴们极是紧着嗓子唤出声来,“奴才(婢)拜见侧妃娘娘。”
如此动静入得耳里,便是不必再猜,也知门外来人是谁了。
凤紫稍稍掀开眼皮,眼角稍稍一挑,本是平静无波的面色,也终是稍稍漫出了几许波澜。
此时此际,萧瑾并非在府,那门外之人突然而来,又是何意?且她如此径直朝竹溪园而来,甚至任由其身边侍奴在门外叫嚣,如此盛气凌人的姿态,莫不是,有意要给她云凤紫下马威?
正待思量,突闻轰的一声,不远处的屋门骤然被人一脚踹开。
凤紫眼睛微微半眯,瞳底骤然卷出了几许阴沉与森然,却是片刻之际,便又将所有神情全数敛却,随即神色微转,淡然沉寂的目光径直朝屋门处凝望,随即,便见一抹满身雍容的女子被一众侍奴簇拥着入了门来。
那女子,一身金红交加,满头的青丝挽发成鬓,头上珠钗精致摇曳,整个人全身上下,皆是一身道不出的雍容奢靡之意。
凤紫定睛瞅了瞅那女子头上那价值不菲的珠花与金钗,一时之间,倒是心生讥诮,曾几何时,这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太子侧妃,竟已能吃穿用度至如此雍容的地步?且就凭这女人的一身打扮,倒也着实不比那太子妃萧淑儿的装束差呢。
心思至此,一道道冷讽之意也缓缓在心底蔓延。甚至也不待越来越近的女子站在面前,她心底也是明然之至,只道这女子今日专程而来,想来自然是要来找茬的了。
遥想当初无论是萧瑾纳妃还是添妾,也是因这女人从中作梗,令那些入得王府后院的厉王姬妾们非死即伤,再加之萧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她在厉王府内作怪,一心维护,是以也导致萧瑾在京都城内的名声极是凶狠恶劣,周遭百姓也人人得而畏惧,只道是谁家的女儿若嫁厉王,那绝对是跳入了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