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不再言话,冷嘲淡漠的目光静静落在萧瑾脊背,面上卷着几许漫不经心之意,待得萧瑾稍稍走远,她才瞳孔一缩,随即唇瓣一动,挑着嗓子温然出声,“奴婢此番被禁闭在屋中,及时烦闷,王爷可否赏奴婢基本武书?便是奴婢无法在院子里练功,但至少也能在屋中踢踢腿脚,锻炼锻炼身子。”
“你如今受厉王府庇护,自然无需练功。你若有危,厉王府侍卫,自会护你。”
萧瑾头也不回的出了声,嗓音依旧无波无澜,清冷凉薄。
凤紫冷笑一声,只觉萧瑾这话,无疑是虚伪空话罢了,不过是要随意的应付于她。毕竟啊,连这萧瑾都无心真正庇护于她,这些厉王府的侍卫,又如何会真正善待于她?
再者,这天下之人,皆心思各异,且又私心不浅,是以,无论是近亲还是良友,除了自己之外,谁都靠不住,靠不去呢。
就如以前,那君黎渊全然是爱惨了她,诸事以她为重,讨她之欢。她无疑是与他亲密恩爱,可到头来,那人说变就变,转眼便害了她摄政王府满门呢。
思绪至此,虽面上的笑容依旧柔和娇柔,然而心底深处,却早已是复杂冷嗤开来。甚至于,一股寒意蓦的从脚底而起,蔓延全身,瞬时之间,凤紫心境也蓦的沉了下来,回神之际,便也再无抚琴的雅兴。
接下来的时辰,她开始松神松心的在榻上酣睡,待得醒来,天色已全然暗淡下来。
有侍奴恰到好处的入屋送来了晚膳,待将膳食全数摆放在圆桌上后,便纷纷恭敬离去。
凤紫懒懒散散的下榻,仪容不整,头发凌乱,待得坐定在圆桌旁时,垂眸一望,便见膳食竟有三菜一汤,相较于以前倒是着实丰盛了。
她眼角一挑,倒是微微怔了一下,也不知今儿那太阳是否是从西边出来,那王府后厨之人,竟也会良心发现的为她做这么几道菜来。
待沉默片刻后,她便开始举筷用膳,奈何因肚中不饿,是以即便膳食略微丰盛,但也不过是草草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
唤来侍奴进来收拾膳食时,许是见她吃得极少,侍奴们还稍稍怔了一下,却也片刻便恢复如常,迅速收着东西离开。
凤紫满面慵懒,百无聊赖,开始抬眼顺着雕窗扫了眼屋外夜色,随即眼角微挑,开始将琴搬到屋中的圆桌上坐着抚琴。
此番抚出的琴曲,并非是依照那琴书上弹的,而是凭着记忆,奏的一调悲曲。
这曲子低沉厚重,并无悠扬婉转之意,反倒是压抑重重,令人稍稍一听,便头皮发麻。
门外立着的侍奴们,纷纷皱眉,心底着实压抑难耐,也不知凤紫如何会突然奏出这等之曲,浑厚悲凉,似如狼烟沙场一般,无端给人一种心紧之意。
凤紫指法熟练,奏出的每个调子,皆音色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