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泉的话,一遍一遍的敲打在她的心底,那种被人贬低却又无奈劝慰的感觉,无疑是深入骨髓耻辱不平。
遥想风景,她云凤紫也是风华绝代,清秀佳人,便是这京中的男子,也对她倾慕有加,但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变了,似是什么,都全然回不到当初。
凤紫心底有些乱,目光却阴沉厚重,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刘泉静静的朝她凝着,眼见她仍是不动,他开始叹息一声,“凤儿姑娘,听我刘泉一句劝吧。国师那般人物,当真不是你能肖想的。”
“我知晓。”
待得片刻后,凤紫才低沉回话。
刘泉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随即释然而问:“凤儿姑娘终于想通了?”
凤紫稍稍抬眸,沉寂复杂的瞳孔朝刘泉锁来,低沉沉的道:“国师对我看不上眼,但我对国师有心便足矣。此际既是国师不在,也无妨,我去府门外等他归府便是。”
刘泉眼角一抽,整个人蓦的怔住,待回神过来时,凤紫已踉跄的起身往前,头也不回的朝前方的府门行去。
刘泉抑制不住的再度叹了一声,只道是凤紫不在国师面前撞得头破血流许是不会回头了。也不知她的执拗之劲儿究竟为何这般浓烈厚重,便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但自己也得有那资本才是。
思绪翻腾摇曳,刘泉目光起伏的朝凤紫脊背落着,待得凤紫全然踏出府门后,他才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敛神一番,转身离去。
天气,着实是有些变幻莫测,早上还略微朝阳,而今下午之际,竟云层厚重,天色发暗了。
凤紫兀自坐在府前不远,整个人满身清冷凉薄。
那守在国师府门的小厮极是戒备鄙夷的朝她凝着,虽诧异凤紫竟能入得国师府,却也更诧异她能毫发无损的从国师府大摇大摆的出来,竟是不曾被府中的禁军押挟与惩处,一时,他们倒是略微忌讳凤紫,思量之下,也不曾坚决的出声将她赶远。
凤紫屈膝而坐,静静而候。
她不知刘泉对她是否说的真话,但此际国师府已是闯入不得,是以便只有在这府门外等候。倘若那叶渊就在府中,他定也是知晓她在府门外等待,倘若他不在府中,那待他归府之际,自也能第一时间见到她。
虽心有执着,满身淡定,奈何,久等之下,身后无人唤她入府,而前方,也不曾有叶渊乘车归来。
不知不觉中,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
凤紫稍稍回神,抬眸一观,这才发觉时辰竟是已近黄昏。
连续一日一夜不曾歇息,加之此际僵坐在风中等候,身子骨,早已是越发的吃不消,浑身上下,僵硬而又厚重,便是稍稍抬抬胳膊伸伸腿,都是费很大的力气才可挪动。
她目光再度朝前方那道路尽头望去,只见,道上空空如也,那尽头之处,仍是不曾有叶渊的车驾归来。
心底的底气与自信,也随着时间的消散而耗费得干干净净,待得天色全数暗下,身后的守门小厮突然点了灯时,光火摇曳,暗淡朦胧中,她满心的期盼,也全数化为了绝望。
是的,绝望。
本以为这几日叶渊对她改变了看法,但如今,叶渊却是亲手将她满心的希冀,全数毫不留情的掐死。
她面色逐渐开始苍白起来,落在那道路尽头的目光,越发幽远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