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本王方才与你言道的那些话,你自己长好记性,记住了。每番遇事时,莫要先想着别人来救你,而是无论艰难如何,你都得自救。望你自己,好自为之,莫要口口声声信誓旦旦的说要报仇,到头来,却是自戳脊梁骨,自己将自己推入了阎罗殿。”
森冷煞气的嗓音,威仪十足。
待得这话一落,萧瑾似是全然不愿在此多呆,仅是极为干脆的转了身,踏步便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大抵是自行在府好生养了几日,此际的萧瑾,行走已无异样,脊背也挺得笔直,并不像是前些日子毒发大病的模样,只奈何,他越是如此雷厉风行的干练往前,凤紫,便越是觉得他浑身清冷与凉薄。
而待他彻底出得屋门并消失在屋外远处后,她才回神过来,心底深处,摇曳起伏,自怒难耐。
一时,屋内气氛彻底的沉寂了下来,悄无声息之中,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沉寂与清冷。
一股股凉风,自不远处那打开的屋门肆意的吹拂而来,瞬时,屋内竟是突然显得有些寒凉开来。
凤紫回神后,眉头紧蹙,忍不住咬了咬牙,开始挣扎着下榻,奈何,待刚刚站立,双腿却略微虚软,脚步也踉跄不定。
凤紫猝不及防的惊了一下,随即强行忍耐,开始缓步挣扎着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短短的一段距离,倘若寻常,定五六步就已行至了屋门处,奈何这次,身子不适,双腿不善,是以此番短短的距离,她竟磨蹭了许久,才抵达屋门旁。
待得终于伸手将屋门合上,一时,屋外的冷风全数被阻挡在了门外。
凤紫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随即再强行挣扎着回得榻上,犹如体力全然耗尽一般,仰躺在榻,再也动不得分毫。
她开始微微的合了眼,本打算闭眸凝神,平复起伏的心绪,奈何,有些自责与自怒竟是难以自持的,便是想要强行压制住这些强烈之感,却终归还是有心无力,越压制,甚至便越发清明,那一股股自责之意,便也越发浓烈。
努力了半晌,终归徒劳。
凤紫索性也放弃了,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忆这些日子发生之事,回忆自己的应对之态,回忆,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回忆……该自省的一切。
想得多了,思绪便越发杂乱,只是到了最后,心底却莫名的升腾出了一股坚定,坚定的,想要去彻彻底底的扭曲自己,再改变自己。
那些所谓的自尊,早已从她的骨髓里剥夺,是以,如今的她,不过是为仇恨而活的怪物罢了,因而,她自该打碎浑身的骨气,去对旁人虚意奉迎,去谄媚,去勾引,去圆滑,从而,再极是完美的隐藏自己,报得血仇。
屋内,沉寂一片,气氛,幽谧凝然,压抑无声。
凤紫紧合着眸,思绪清明,立志不断。却也不多时,屋外,则突然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番细碎小跑的脚步声入得耳里,凤紫骤然掀眸,目光也顺势朝不远处的屋门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