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看向梁永明沉声道:“梁永明,你拿了我的兵符,让滇州的许志春带领军队开往大理边境!”
梁永明是参与林佳这个计划的,当即答了声“是”。
林佳脸色还有些苍白,可是眼睛黑泠泠的,清澈之极,他看向王艺臻:“王艺臻,让咱们在大理的人开始打起‘清君侧,逐邪教’口号,待许志春开进大理,与许志春里应外合!”
王艺臻沉声答了声“是”。
为了得到大理,永泰帝和林佳已经经营了三年,一直在等待机会,没想到大理自己把刀子递了上来。
梁永明和王艺臻告辞离开了。
林佳身子靠回椅背,闭上眼睛歇息片刻。
李瑞见他脸色苍白,不由担心,忙轻轻道:“殿下,还去玉堂殿么?”
林佳依旧闭着眼睛,声音轻飘飘的:“不去了,丁和云去就行了。”
他心里清清楚楚,永泰帝的帝王之术离不开“制衡”二字,虽然信任他,把军队都交给了他,可是在政务上却不肯放手,姜氏也不过是永泰帝用来制衡他的棋子,没了姜氏,还有别人。
现如今姜氏很好用,永泰帝轻易不会撒手的,只是按照永泰帝的性子,姜氏若是作死,日积月累下来,将来总有算总账的那一日,到了那时,姜氏全族怕是难以保全,除了投靠他的姜氏三房......
李瑞想起玉栀的交代,忙道:“殿下,您身体还未彻底恢复,不如先回太子府歇息!”
这几日玉栀特点交代他,让他好好照顾太子殿下,他自然用心。
林佳睁开了眼睛,也想起了玉栀,眼中漾起笑意:“我在这里等一个消息,等到了这个消息,我就回去!”
临出门,玉栀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不要累着了,办完事情就回府。
李瑞想了想,道:“殿下,不如先在榻上歇一会儿?”
林佳从善如流,果真扶着李瑞进了里屋,在榻上睡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林佳果然得到了他在等的消息——姜府二老爷姜舒桢畏罪自尽,留下遗书自承因为小事与林佳结怨,因此派人去给皇太子林佳下毒。
林佳被李瑞叫醒,呆呆坐在那里,片刻后起身道:“回家吧!”
姜氏大房和二房一向亲密,二舅舅姜舒桢一直紧紧追随大舅舅姜舒林,没想到临了成了被牺牲的棋子......
这就是政治。
可是林佳还是觉得冷。
李瑞服侍他穿上了斗篷,可是林佳还是冷得打颤。
他扶着李瑞,轻轻道:“回家吧,玉栀在等着我呢!”
玉栀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林佳,忽略了汀兰和婉儿,心中颇有些内疚,见今日阳光灿烂,便让董奶娘和沈奶娘带了汀兰和婉儿在庭院里玩,她则让人放了张圈椅,坐在圈椅上看着她们玩耍。
婉儿如今长高了一些,也白胖了些,性格也比先前活泼,见玉栀在旁边坐着,便让丫鬟帮她折了一枝杏花,擎在手里走了过去,轻轻道:“母亲,您看这杏花!”
玉栀收养了她,是她的义母,因此她一向跟着汀兰称呼玉栀为母亲。
玉栀发现婉儿长得越来越像她的生父王青玉,杏眼高鼻,越来越美丽,便笑了起来,道:“这杏花很美!”
婉儿试探着倚进玉栀怀里,把杏花递给了玉栀:“母亲,送给您了!”
玉栀拿着杏花微微一笑:“多谢你,婉儿!”
汀兰在一边看了,心中羡慕,却不肯说,眼巴巴站在那里看着。
玉栀见了,忙招手道:“汀兰,到母亲这里来!”
汀兰见了,心中又惊又喜,当即笑着跑了过来,也倚进了玉栀怀里。
婉儿见汀兰也过来了,觉得挤得慌,有些嫌弃汀兰,便笑嘻嘻道:“母亲,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玉栀微笑道:“什么秘密?”
婉儿瞅了汀兰一眼,道:“母亲,汀兰昨夜又尿床了!”
汀兰听了,又羞又气看向玉栀,大眼睛里泪珠子盈盈欲滴:“母亲,汀兰......不是故意的......”
她临睡前太渴了,喝的水有些多,谁知竟然尿床了。
玉栀眼神温柔抚摸着汀兰的脑袋,柔声道:“是不是昨夜汀兰喝水太多了?以后临睡前不要喝那么多水就行了!”
汀兰含着泪连连点头:“母亲,我知道了!”
玉栀细心地为她擦去眼泪,又柔声抚慰了一阵子,这才吩咐奶娘把汀兰带走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