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是皇后意料之中的回答,所以皇后顺着太后的话继续说道:“既然当初皇额娘只是位同副后,便能将不是亲生子的六阿哥视如己出,如今儿臣却是正宫皇后,自然更会将永璇视如己出,还请皇额娘放心。”
皇后说着起了身,对着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太后秋季的时候身子便不好,如今又怎么能照顾永璇呢?还是将永璇送回阿哥所为好。”皇后说完,低头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若是皇额娘觉得儿臣不能好好照顾永璇,臣妾自然会去求皇上,将金贵人解了禁足,金贵人是永璇额娘,定能好好照顾永璇。”
皇后说完,便吩咐了人从慈宁宫偏殿之中将八阿哥抱了出来,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出了慈宁宫。
慈宁宫朱红的大门和当初皇后进来时候一样,犹如白云的碎屑纷扬其中,一会儿便掩盖了皇后来时的脚印。
大雪之中,皇后领着人往阿哥所走去,盼春走在皇后的身边,问道:“皇后娘娘,为何娘娘一定要将八阿哥从慈宁宫中接出来呢?”
皇后的头掩盖在披风的帽子里面,说道:“若是要太后照顾永璇,自然不妥,不说别的,就算传出去对本宫也多有诟病,毕竟太后在慈宁宫是颐养天年的,怎能要她照顾阿哥?”说着,皇后看了一眼一边在小太监怀里抱着的八阿哥说道,“而且本宫看着最近娴贵妃似乎心中总是有事,本宫想着是不是还是对金贵人之事怀恨在心,所以总要有个由头将金贵人放出来,许贵人这件事总该有个真正的了结才是。”
盼春了然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八阿哥病重,皇后娘娘每每去看望八阿哥的时候还能顺道去看看七阿哥,也是方便。”
盼春所言,便是皇后的一点点小私心了,皇后伸手在盼春的胳膊上打了一下,笑骂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好了,快随本宫去阿哥所吧,再去看看永琮的被子衣裳是不是暖和的,可不能让永琮和永璇一样,染了风寒。”
盼春应了一声,便去了七阿哥的房中,皇后站在八阿哥的房门前,遥遥看着七阿哥的房间的门,等到众人将八阿哥安顿好了之后才走了进去,嘱咐了乳母几句之后,便让人叫了太医过来好好诊治,这时候盼春也正好回来了,皇后便也没有多做停留,出了阿哥所之后便往皇帝的养心殿走去。
皇帝正和舒嫔在养心殿中赏雪,皇帝喝了一口舒嫔刚刚沏的竹叶茶,说道:“这宫中妃嫔不少,且各有所优,但是若是说到诗书,还是你最通。”
舒嫔为皇帝沏的竹叶茶之中还加了少许的松针的菊花,喝起来清冽爽口,再配上眼前让人眼中一亮的雪景,当真让皇帝心中一阵畅快,舒嫔夹了一筷子梅花糕放到了皇帝眼前的小碟子之中,嘴角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还是染上了几分落寞,说道:“皇上忘了?从前慧贤皇贵妃也是极通诗书的……”
皇帝一愣,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你没有进宫的时候,不管是从前在王府之中,还是在皇宫里面,朕冬天的时候最是喜欢在雅珺的房中温上一壶酒,和雅珺含笑对饮。”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舒嫔听了皇帝的话,忍不住念道,“大概这首诗便像是当初皇上和慧贤皇贵妃一般吧?”
“是不是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慧贤皇贵妃去了这么久,这一切也不会重来了。”皇帝说着喝了一口茶,说道,“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朕当真有些对不住雅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