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烟离开景仁宫那一天,思卿站在景仁宫门前看着内务府的人忙进忙出地搬着东西,恍惚间倒有种墙倒众人推的凄凉之感。
槐月也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那一个个太监搬着东西,景烟身边的环莺一脸喜色地指挥着众人。
这情形倒让槐月想起了当日自己家被抄家的情形,时隔多年,那景象依旧里历历在目。
就连白为昌这个生疏到几乎已经遗忘的名字,这时候也翻涌而出,槐月看了好一阵子,终于转头回了长春宫。
皇后正站在书房中拿着一支笔在写着字,下笔极稳,语气也不显得虚浮:“怎么?从景仁宫回来了?”
槐月点点头:“看样子愉嫔小主很是高兴呢。”
“自然是高兴的,自己当一宫主位比受人限制来得好些。”说罢皇后放下笔,看着槐月,“这些日子在宫里面,本宫瞧着你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槐月低头,皇后说得不错,这些日子里,皇后身边多是盼春和语芹伺候,自己则躲到了三公主的房中,相比于上一次皇后的疏远,这一次槐月倒是主动疏远了皇后。
如今皇后这么一问,槐月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说道:“皇后娘娘多虑了,奴婢常在长春宫中,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最近看着愉嫔小主终于生下来孩子,觉得娘娘可以舒一口气,终究不负皇上和太后所托了。”
提起这个,皇后终究有些隐隐约约的不舒服,叹了口气:“愉嫔生下孩子是不假的,只是若不是个阿哥的话定会好很多,为何是个阿哥。”
槐月知道皇后在想些什么,只能出言安慰道:“皇后娘娘为何这样想,皇上正值鼎盛,与皇后娘娘夫妻和谐,娘娘何愁没有阿哥?且不说别的,当日陆常在下毒,要的并不是愉嫔滑胎,而是五阿哥出生了之后心智痴傻,所以五阿哥怎么样,还得看以后。”
如此一说了之后,皇后心里也是好过了不少,对着槐月说道:“本宫嘴里总是干巴巴的没什么味道,你去吩咐语芹做一碗牛乳粥来,等会儿本宫再用。”
槐月应了一声,推开房门出去了。
如此之后的几日,皇宫之中皆是和谐,只是在四月天里,春日繁花尽开,那些花像是争着春色一般,一簇一簇地开满了整个御花园。
那日皇后正带着妃嫔们一同在长春宫的庭院里赏花,墙头上盘结着一串串金色的迎春花,纯妃站在墙下,仰头看着说道:“到底是皇后娘娘的长春宫春色持久,别的宫里面的迎春花早就落了,唯独皇后娘娘的宫里的花还开着。”
怡嫔站在一边,见纯妃说出了这样的话,心中冷笑一声,低声嘲讽道:“整天就知道奉承皇后娘娘。”